混沌记忆宫的轮廓始终游离在感知的边缘,它从不是固定的建筑,而是由无数未竟叙事、遗失记忆与可能性碎片构筑的领域。宫墙由半透明的记忆琉璃砌成,行走时能看见墙内流转的画面:有的是未选择的人生岔路,有的是被遗忘的文明兴衰,有的是只在梦境中存在过的风景。宫殿深处没有明确的光源,却处处弥散着柔和的、属于“可能性”本身的光晕,照亮了悬浮在空中的记忆碎片,它们像萤火虫般缓缓飘荡,偶尔碰撞,便会滋生出新的思绪光点。
这天,宫殿里的光晕突然泛起细微的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石子。起初没人在意——混沌记忆宫本就时刻处于微妙的变化中,可很快,一种极淡的、近乎透明的丝线从宫殿穹顶的阴影里垂落下来。丝线细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触碰到记忆碎片时,碎片会瞬间凝固,不再流转。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徘徊在宫殿回廊的“叙事残灵”,它们是被遗弃的故事片段所化,形态各异:有的是半句话的轮廓,有的是一个模糊的人物剪影,有的只是一段无主的情绪波动。一个握着旧书页的残灵率先被丝线缠住,它发出细碎的挣扎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僵硬,原本灵动的书页纹路也逐渐淡化,最终和丝线融为一体,成了蛛网的一部分。
丝线越来越多,从穹顶蔓延到四壁,再到地面,纵横交错间,一张巨大的叙事蛛网悄然成型。它不像普通蛛网那般脆弱,反而带着一种碾压性的力量,所到之处,游离的记忆碎片被强行吸附,混乱却鲜活的叙事片段被拉扯、梳理,最终被编织成固定的图案。蛛网的中心隐现着一台巨大的织锦机,机身上刻满了细密的符文,符文闪烁着银灰色的光,正是《时间税典》的印记。织锦机没有操作者,却在自行运转,机杼起落间,不断吐出新的丝线,将蛛网越织越密,最终彻底笼罩了整个混沌记忆宫。
这张叙事蛛网仿佛拥有自我意识,每一根丝线都在主动搜寻“不稳定”的叙事元素。那些充满矛盾、争议或是多种可能性的记忆,成了它重点编织的对象。宫殿西侧的“未决回廊”原本充斥着无数“如果”:如果那场战争没有爆发,如果那个科学家没有放弃实验,如果那个诗人选择了另一种人生……这些“如果”化作无数分叉的光带,在回廊中交织缠绕。可蛛网蔓延到这里后,光带被强行扯断、并拢,原本分叉的可能性被压缩成一条直线,编织进蛛网中,成了一幅“既定事实”的图景。
混沌记忆宫的异变很快波及到了外围的可能性花园。这里是叙事可能性的源头之一,无数五彩斑斓的花朵在这里生长,每一朵花都代表一种潜在的叙事方向:红色的花象征着热血的冒险,蓝色的花代表宁静的日常,紫色的花蕴含着奇幻的想象,黄色的花承载着温暖的情感。花朵们随风摇曳,花瓣碰撞时会发出细碎的“叙事低语”,那是无数故事即将诞生的声音。
花园的守护者是“多样之灵”,它们由花朵的生命力凝聚而成,身形像跳动的光点。这天清晨,它们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一种冰冷的气息从混沌记忆宫的方向飘来,所到之处,花朵的花瓣开始褪色。最先褪色的是花园东侧的一片奇幻之花,原本深紫带金斑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变成了一种单调的银灰色。花朵失去了摇曳的活力,变得僵硬挺直,原本的“叙事低语”也消失了,只剩下死寂的沉默。
多样之灵们试图阻止这一切,它们凝聚起花朵的生命力,化作一道道彩色的光刃,砍向那股冰冷的气息。可光刃接触到气息的瞬间,就像冰雪遇到烈火般融化了,反而被那股气息吸收,转化为银灰色的丝线。丝线落在花朵上,加速了褪色的过程,很快,半座花园的花朵都变成了银灰色,它们被丝线牵引着,从花茎上脱离,在空中排列成整齐的队列,缓缓飘向混沌记忆宫的方向。
原来是叙事蛛网的丝线延伸到了可能性花园,这些丝线以花朵的“多样性”为原料,将它们纺成了蛛网的经线。《时间税典》的符文在丝线上闪烁,像是在执行某种规则——税典中明确记载着“叙事统一化”的条款,要求所有潜在叙事必须符合“既定框架”,而银灰色正是税典规定的“合规色”。
花园深处,一朵最大的“本源之花”还在抵抗。它的花瓣呈现出万彩交织的颜色,承载着最原始、最多元的可能性。无数丝线缠绕而上,本源之花剧烈颤动,花瓣不断开合,释放出强烈的生命力冲击波,将部分丝线震碎。但织锦机的力量太过强大,更多的丝线源源不断地涌来,像一张密网将本源之花包裹。本源之花的颜色一点点褪去,从万彩变成七彩,再变成单色,最终也沦为银灰色。当它被纺成经线的那一刻,可能性花园彻底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片银灰色的花海,僵硬而毫无生气,仿佛一片死亡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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