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天璇启灵（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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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内光线昏暗，空气浑浊。巨大的空间被分割成无数小区域，有摆摊的，有开店的，更多的是在阴暗角落里低声交谈、进行着见不得光交易的各色人等。叫卖声、争吵声、灵识传音的微弱波动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独特的“嗡嗡”背景音。
顾千帆似乎对此地颇为熟悉，带着两人轻车熟路地穿过嘈杂的人群，来到溶洞深处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这里只有一个摊位，摊主是一个干瘦如骷髅的老者，裹在脏兮兮的灰色袍子里，闭目养神，面前只摆着几块不起眼的黑色矿石和几卷破旧的兽皮。
“老蝎子，生意上门了。”顾千帆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恢复了原本清冷的音色。
灰袍老者眼皮都没抬一下，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规矩。”
“两张‘画皮’，要最好的‘千幻沙’打底，时效至少一年，能扛元婴初期探查。”顾千帆屈指一弹，一枚散发着精纯星辰气息、龙眼大小的银灰色晶石无声地落在老者面前的矿石堆上。“星纹石髓，够不够？”
老者浑浊的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瞥了一眼那块晶石，又扫过顾千帆和她身后的两个斗篷人，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精光。“‘千面玲珑’亲自来照顾生意，还带了‘大货’…有意思。”他干枯的手掌一翻，那枚星纹石髓便消失不见。同时，两个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人皮面具出现在他掌心，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扭曲波动。
“滴血认主，意念塑形。材料只够一年，元婴中期以上，或专精探查的秘宝，看穿不保。”老者言简意赅。
顾千帆接过面具，分别递给萧砚和林婉清。两人依言刺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面具上。面具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瞬间融入他们的皮肤。萧砚意念微动，脸部肌肉骨骼在面具作用下发生细微调整，肤色变得蜡黄粗糙，眼角多了几道风霜刻痕，鼻梁微塌，整个人的气质从锋锐冷峻变成了一个饱经风沙、眼神浑浊麻木的戈壁向导。林婉清则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脸色微黄、带着几分怯懦病容的普通妇人。
“谢了。”顾千帆对老者点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老者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大货’的消息，值点添头。”他浑浊的眼睛看向萧砚，意有所指，“九幽寒渊，非善地。除了玄冰煞魔，最近那里地脉异动频繁，寒气中夹杂着诡异的‘噬灵阴风’，专蚀灵力神识。玄机阁的人，三天前高价收购了一批‘地火暖玉’和‘定魂香’，看样子是要有大动作了。凌风子…似乎也派人进了戈壁。”最后一句，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顾千帆。
顾千帆脚步微顿，红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凌风子？那牛鼻子消息倒是灵通。”她没再多问，带着改头换面的萧砚和林婉清，转身没入溶洞的阴影中。
老者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破军星锥的气息…虽然被掩盖得极好，但那股破灭锋芒…还有那小子体内…好生驳杂恐怖的力量…‘千面玲珑’这次带的‘货’，烫手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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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蝎之巢，暗拍区。
溶洞最深处，被一层强大的隔绝禁制笼罩。这里光线更加昏暗，只有中心一座高台上悬浮着几件散发着各色宝光的物品，被禁制光罩保护着。下方稀稀拉拉坐着几十个气息深沉的身影，大都遮掩了形貌，安静地等待着。
萧砚三人坐在角落。顾千帆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正在拍卖的一件残破古宝，萧砚则在默默感应着体内破军剑核与七颗灵纹之心的状态。林婉清则显得有些疲惫，本源亏空让她在这种灵力驳杂的环境下很不舒服。
“下一件拍品，‘九幽玄铁’！”拍卖师是一个声音沙哑的老者，“产自九幽寒渊极深层的伴生矿，蕴含精纯玄阴寒气与地煞之力，是炼制阴寒属性法宝的顶级材料！重三斤七两！起拍价，五千上品灵石！”
一块拳头大小、通体黝黑、表面布满天然冰裂银纹、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矿石出现在光罩内。寒气之盛，竟让靠近高台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九幽寒渊的东西！萧砚和林婉清精神一振。这正是他们前往九幽寒渊可能用到的关键材料！
竞价瞬间激烈起来。这块玄铁对修炼阴寒功法或炼制特定法宝的修士吸引力巨大。价格很快被推到了八千上品灵石。
“一万。”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萧砚他们侧后方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同样裹着斗篷的身影坐在那里，看不清面容，但身姿挺拔，气息如渊。
“一万二！”另一个粗豪的声音立刻跟上。
“一万三！”清冷女声再次响起，语气平淡。
“一万五！”粗豪声音带着一丝恼怒。
“两万。”清冷女声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场内安静了一下。两万上品灵石买一块炼器材料，已经远超其本身价值了。那粗豪声音的主人似乎权衡了一下，最终冷哼一声，不再出价。
“两万一次…两万两次…”
“两万一千。”萧砚在顾千帆的眼神示意下，压低了声音，伪装出沙哑的嗓音开口。他需要这块玄铁，不仅是炼器，其中蕴含的玄阴寒气，对他稳固剑核、对抗九幽寒渊的极寒或许都有帮助。
那清冷女声沉默了一下，微微侧头，斗篷帽檐下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扫过萧砚三人所在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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