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声穿透槐树浓密的枝叶，斑驳的光影洒在两个少年人身上。汪璒盘腿坐在老槐树凸起的树根上，白色连衣裙铺展开来，像一朵绽放的栀子花。她分出一只耳机递给身旁的路杊，随身听的磁带正在播放最新的港台流行歌曲。
"声音调小点，我妈说听太大声会聋的。"汪璒小声提醒，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耳机线。
路杊接过耳机，指尖不小心碰到汪璒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他偷瞄身旁的女孩，她正专注地盯着歌词本，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十七岁的汪璒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曾经圆润的脸庞有了柔和的棱角，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盛满了他熟悉的倔强和温柔。
"这首歌下周就登不上排行榜了。"路杊故意说道，他知道汪璒最喜欢这首。
果然，汪璒立刻抬头瞪他："谁说的？至少还能在前十待三周的！"
路杊咧嘴笑了，露出那颗让汪璒总是忍不住多看一眼的虎牙："我骗你的。"
"路杊！"汪璒气呼呼地要抢回耳机，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两人笑闹间，耳机线被扯得老长，最后变成一人一只耳朵挨着耳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阿璒！回家吃饭了！"远处传来汪母的呼唤。
汪璒匆忙按下停止键，把随身听塞给路杊："明天开学，你别又迟到了。"说完就要跑开。
路杊突然叫住她："喂，班长大人，明天见。"
汪璒回头，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她笑着挥挥手："明天见，阿杊。"
第二天清晨，汪璒作为高二(3)班班长，早早来到教室门口帮班主任整理新生名单。她低头核对着名字，突然感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请问这里是高二(3)班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汪璒猛地抬头，路杊正倚在门框上冲她笑。他穿着整洁的校服，头发显然精心打理过，在晨光中整个人像是被镀了一层金边。
"你......你怎么在这？"汪璒惊讶得差点掉了手中的名单。
"转学生，路杊。"他故意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眼睛却藏不住笑意，"我爸工作调动，我们搬回来了。"
班主任李老师走过来，看到两人惊讶的表情："你们认识啊？那正好，路杊就坐汪璒旁边吧，班长多帮助新同学熟悉环境。"
全班发出一阵起哄声，尤其是认出路杊的初中同学。汪璒感觉耳朵发烫，低头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路杊坦然自若地跟在她身后，把书包挂在相邻的课桌旁。
"真巧啊，同桌。"他小声说，故意拖长了音调。
汪璒瞪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专心听课，新同学。"
放学路上，符媛圆一把挽住汪璒的胳膊："天啊！川哥回来了！还成了你同桌！这是什么命中注定的剧情！"
"别胡说，"汪璒拍开她的手，"只是巧合。"
"巧合？"符媛圆夸张地挑眉，"那家伙从小学就喜欢你，全院都知道好吗？"
"符媛圆！"汪璒涨红了脸。
这时汪勋乐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一个急刹停在她们面前："姐！路杊那小子是不是转来你们班了？"
"是啊，还成了你姐的同桌。"符媛圆抢答。
汪勋乐立刻垮下脸："我得警告他离我姐远点。"
"汪勋乐！"汪璒气得跺脚，"你别多事！"
正说着，路杊和徐姜屿从后面走来。汪勋乐立刻冲上去拦住路杊："喂，听说你成了我姐同桌？"
路杊笑着揉了揉汪勋乐的头发："小鬼头长高了啊。"
"别碰我头发！"汪勋乐躲开，"我警告你，别打我姐主意！"
路杊看了汪璒一眼，她正假装对路边商店橱窗很感兴趣。"放心，"他故意大声说，"我对凶巴巴的班长没兴趣。"
汪璒立刻转头瞪他，路杊却冲她眨眨眼。四人一路打打闹闹，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
回到家，汪璒整理书包时发现多了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她疑惑地翻开扉页，上面是熟悉的笔迹：
"给最优秀的班长——你的新同桌路杊"
汪璒抿嘴笑了，把笔记本小心地放进抽屉最里层。窗外，槐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见证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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