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盼巧毫不客气地出声制止。
“小侯爷，您说够了吗？现在您是打算来认错赔罪，还是想和我家姑娘重温旧梦，拉扯旧情呢？”
许承宣脸色瞬间铁青，怒意在眼底炸开。
他厉声道：“我是在同姜菀菀说话，你一个小丫鬟插什么嘴？给我闭嘴！”
然而，盼巧并不怕他，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呦呵，真是笑话！小侯爷怎么还管起我来了？您身边如今还有位新欢等着呢？难不成您打算一边哄着新欢，一边再来这儿假装痴情郎，上演一场当街苦情戏，让整个长安的百姓都瞧瞧您的深情模样？”
他心中又气又恼，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然而自己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
堂堂男子又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一个小丫头计较。
正这时，莫之瑶也从马车上下来了。
只见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走到许承宣身边，语气酸溜溜地开口。
“宣哥哥，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姜姐姐？所以刚才才不高兴她离开？”
许承宣听得这句话，眉头拧得更紧，心中本就烦躁不已。
此时更是不耐烦到极点。
他压低了声音，有些恼火地说：“你给我赶紧回车上坐着去，这种场面你掺和什么？瞎添什么乱？”
莫之瑶虽然表面上瞧着天真烂漫，但实际上也藏着不少心思。
此刻她上前几步，缓缓走到姜菀菀那辆马车的旁边，朝着马车内微微欠身。
“姜姐姐，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了，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盼巧在一旁听得这话刚要出声回应。
姜菀菀却已经淡淡地开口。
“既然我们早已各奔东西，也就不要再彼此惦记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干涉吧。”
话音落下，她立刻对着正在驾车的老胡吩咐道：“走吧，我们启程。”
老胡点头答应一声，随即扬起手中的马鞭，抽动了马匹。
可就在马车刚刚开始缓缓启动。
向前行进的一刻，莫之瑶却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猛地从原地奔出几步，冲到了马车正前方，硬生生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此举惊得驾车的马儿猛然一跳。
扬起前蹄嘶鸣出。
四周的行人见状纷纷侧目观看，议论纷纷。
而突如其来的震荡也让马车一阵轻微摇晃。
车厢内的盼巧一惊，赶忙低声询问：“小姐，你有没有摔着？有没有伤到哪里？”
姜菀菀依旧语气平稳。
“没事。”
莫之瑶也是一脸惊慌，见此情景，急忙朝许承宣望过去，眼中蓄满泪水，满是委屈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宣哥哥，我只是一心想跟姜姐姐说清楚而已……”
许承宣眉头紧锁，脸上怒意渐生。
谁知还未等他说出一句话，盼巧便猛地掀起车厢的帘子，探出头来，劈头盖脸地便对着莫之瑶大骂道：“莫之瑶，你这个贱人，抢别人的夫君还不够，今天居然还敢故意挡马车，想谋害人命吗？你心肠到底有多毒？”
听罢这番指责，莫之瑶终于彻底忍不住。
“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人的，姜姐姐，你不曾受伤吧，我是真心实意想向你道歉的……”
盼巧气不打一处来，胸中怒火翻涌。
她手指狠狠指着莫之瑶。
“道歉？道个屁的歉！你还好意思说道歉？你是不是当初把我送进神医谷，就是为了借机上位、夺取本该不属于你的位置？你现在不但鸠占鹊巢，还来这里假惺惺装什么无辜？装什么好人！”
莫之瑶被这一番劈头盖脸的斥责说得脸颊发白。
她猛地转身，径直扑进了许承宣的怀里。
“宣哥哥，我真的……我真的好想死了算了！她怎么可以这样血口喷人？怎么能这么恶毒地诬陷我？”
许承宣看着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满是泪痕的脸，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他心疼极了，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一边用袖口为她擦拭泪水，一边柔声安抚道：“别理她，她是故意的。我们走，离开这里。像她这种粗俗无知的丫头，不值得你动气，更不值得你掉一滴眼泪。”
莫之瑶靠在他怀里，眼泪还在不断滚落，鼻音浓重地抽泣着说：“宣哥哥……我真的好想好好和姜姐姐道个歉，向她解释我内心的想法。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可她偏偏不给我这个机会……”
许承宣眉头一皱，眸中泛起一抹不悦，抬眼冷冷看向一旁的姜菀菀。
“姜菀菀，你也看到了，你的下人竟然敢如此辱骂之瑶。我们今日特地前来探望你，反倒遭此羞辱。你也未免太过计较，心胸如此狭窄了吧？你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
他说完之后，见姜菀菀依旧神情淡漠，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回应。
“姜菀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对我不满已久，对我和之瑶之间的关系更是嫉恨在心。可你也该明白，感情这件事，不是你能理清的。像你这样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他回过头，温柔地看向还在抽泣的莫之瑶，轻声安慰道：“你别哭了，没事的。她本就对我心怀不满，又怎会给你好脸色呢？她心里不高兴，自然迁怒于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莫之瑶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轻声回应。
“你说得对……姜姐姐她，受的束缚太多太深，从小就活在旧规矩里，脑子里满是身份高低、等级分明那一套。她怎么能真正理解你我的感情呢？”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轻叹。
“姜姐姐，我不怪你。你不过是个被腐朽礼教压制的人罢了。你从小深居宅院，从未经历真心真意的感情。你不明白我们的世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这番话落在盼巧耳中，如同火上浇油。
盼巧怒火中烧，双眼喷火，拳头攥得紧紧的。
要是可以，她真想抄起刀把这些在街上耀武扬威的男女砍一顿。
“唉……”
“许侯爷，请让个道好吗？”
许承宣一时语塞。
他站在原地，一时没有预料到竟有人如此镇定地提出让道的要求。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竟然找不到一句回怼的话。
只得紧紧攥住衣袖，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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