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令人牙酸的声响中，噬空藤如同活物般扭动起来，银色的纹路疯狂闪烁。它贪婪地吸收着陆昭雪的血液，同时释放出狂暴的空间之力。陆昭雪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着牙不松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与空间之力融合，产生某种奇异的蜕变。
"归元化气，丹成还神..."她颤抖着念出口诀，将染血的噬空藤投入丹炉。
"轰！"
丹炉剧烈震动起来，炉内的药液瞬间沸腾！原本和谐交融的药材突然变得狂暴，不同属性的灵力在炉内横冲直撞，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炉壁上的冰裂纹开始扩散，眼看就要炸炉！
"不好！"谢青符脸色大变，血符笔已经握在手中。
陆昭雪却出奇地冷静。她想起了灵霄门的炼丹室里，凌沧导师那张永远板着的脸。那个严苛到近乎冷酷的老人，曾经在她第一百次炸炉后，说过一句让她永生难忘的话：
"药性如火，人心如水。水急了，火就灭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双手轻轻按在丹炉两侧，不再试图用灵力强行压制炉内的暴动，而是引导着它们，像疏导洪水般让不同属性的灵力找到各自的轨道。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炉内的混乱逐渐平息，药液开始缓慢旋转，形成一个完美的漩涡。漩涡中心，一丝银灰色的空间之力如同活物般游动，将其他药力一点点吞噬、融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晨露渐渐被初升的朝阳蒸干。当第一缕阳光穿过残破的屋顶，正好照在丹炉上时，炉内传出一声清越的鸣响——
"叮！"
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从炉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中。丹药呈现出奇特的银灰色，表面有细小的空间纹路时隐时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成了..."陆昭雪虚脱般瘫坐在地，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她颤抖着伸出手，丹药乖巧地落入掌心。触感冰凉，却带着生命的律动，像是握住了一个微型的空间漩涡。
她顾不上休息，立刻爬到墨牙身边。巨兽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伤口中的空间之力越来越狂暴。
"吃下去，会有点苦..."她轻声说着，将丹药送到墨牙嘴边。
墨牙艰难地睁开眼，幽绿的瞳孔中倒映着陆昭雪疲惫的脸。它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指，然后才将丹药卷入口中。
刹那间，一股银灰色的光芒从墨牙体内爆发出来！它的身躯剧烈抽搐，伤口中的空间之力如同被激怒的蛇群般疯狂扭动。巫铃吓得哭出声来，谢青符的血符笔已经亮起红光，随时准备出手。
"等等！"陆昭雪拦住他，"这是丹药在起作用！"
果然，几息之后，墨牙的抽搐开始减弱。那些银灰色的光芒逐渐内敛，在伤口处形成一个个微小的空间漩涡。漩涡缓缓旋转，将肆虐的空间之力一点点吸收、转化。更神奇的是，伤口边缘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血肉中竟然带着淡淡的银光！
"太神奇了..."巫铃睁大了眼睛，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铁十七从屋顶跳下来，粗犷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这丹药神了！比老子见过的所有疗伤药都管用！"
陆昭雪却没有丝毫喜悦。她怔怔地望着手中的丹经，那页记载"培元丹"的纸张上，爷爷的批注格外醒目：
"归元丹方，本为压制空间反噬所创。然噬空血脉霸道，需以血为引，方成良药。"
原来爷爷早就研究过如何治疗空间之伤...这个念头让她鼻头一酸。当年那个总是笑眯眯的邋遢老人，到底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昭雪..."云织月突然出声，白绸下的"目光"锐利地转向院门，"有人来了。"
众人瞬间戒备起来。谢青符的血符笔红光暴涨，铁十七的重锤已经握在手中，连刚刚好转的墨牙都挣扎着抬起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林远山！那个神秘的儒商依旧一袭青衫，手持翡翠烟斗，只是脸色比上次见面苍白了许多，左臂上缠着染血的绷带。
"抱歉打扰各位雅兴。"他的笑容依旧和煦，眼神却凝重地扫过院中的情景，最后定格在陆昭雪手中的丹经上，"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培元丹成了？"
陆昭雪下意识地将丹经护在胸前："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远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轻轻放在地上："'凝神露'，可以缓解炼丹后的神识透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墨牙，"看来丹药效果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你跟踪我们？"铁十七的锤子已经举了起来，乌光在锤身上流转。
林远山摇摇头，翡翠烟斗在指间转了个圈："不需要跟踪。整个云澜城的灵气流动，在我眼中就像写在纸上的字一样清晰。"他看向陆昭雪，"特别是...有人炼制高阶丹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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