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忽然一响。
她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机哐当当掉在地上。
碎裂的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字：顾霜辰。
郁江离犹豫再三，最终选择挂断。
顾霜辰的微信随之而来：“我在你楼下。”
“我今天必须见到你。你不下来，我就上去。”
郁江离抿了抿嘴唇，颤抖着拨了回去。
对方很快接起：“下楼。”
顾霜辰的声音低沉凛冽，压迫感十足，不给人任何拒绝的余地。
郁江离使劲攥着手机，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我不在学校。”
“在哪儿？”
“顾霜辰……我不知道……”郁江离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压抑地哭了起来。
顾霜辰一听，立刻着了急：“怎么了？你在哪儿？”
郁江离竭力止住哭声，断断续续地说：“我没事……我就是……我在外面，躲在取款机的小屋里，外面有个男人……”
“报警了没有？”
“刚报了，还没来…我没事，很安全…”
顾霜辰立刻回到车里，迅速发动车子，方向盘一转，出了学校。
“阿离，你别怕。那里都有监控和自动报警，你只要待在里面就一定安全。”顾霜辰慌忙之中，不忘安抚她的情绪，“你先在微信里给我发个定位，我马上过去找你。你不要出来，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
不一会儿，郁江离发来了定位。
他很担心，戴上耳机，又把电话拨了回去。
好在，郁江离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只是声音里还有掩饰不住的哭腔。
他选了绕城高速，车速直接提到一百四十迈。
电话里，隐约还能听见男人粗暴的声音。
顾霜辰的心已经揪成一团。
“千万别出去！除非警察亲自来叫你！”顾霜辰嘱咐道。
后来又觉得不妥：“不，你不要出去。只有我去了，你才能开门！听到没有？”
“嗯。我知道了…”郁江离点点头。
警察和顾霜辰几乎同时到达。那个男人已经跑了。
郁江离一开门，就看到了顾霜辰，清冽冽的身躯，眼底一片深沉。
不等她反应，顾霜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警察们的也都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女警官一个劲儿地夸她机灵。
有个男警官觉得事情蹊跷：“你为什么不跑进小区呢？”
顾霜辰了了他一眼，语气里：“跑进小区，你让她藏在哪儿？你确定小区里一定有人会救她？”
男警官自讨没趣，被身边的同事碰了一下，使了个眼色，不再言语。
从警局录了口供出来，郁江离已经没什么大碍，反倒是顾霜辰后怕不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霜辰帮她系上安全带，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想起周成，她就觉得恶心。
她躲开了顾霜辰的眼神，低着头，声音很小：“周成让我给他家小孩儿补课，我就来了。”
顾霜辰攥了攥她的手，手指冰凉，手心却黏糊糊的。
他抬手一看，竟然是血！
“你受伤了？”
“没有。我那会儿太害怕了，手一直哆嗦，所以……”
她一直低着头，顾霜辰伸手帮她捋了捋头发，白净的小脸上还淌着泪痕，睫毛湿漉漉的。
“没事了，别怕！”顾霜辰的声音温润低沉。
一抬眼就看到他温柔地目光。
她不禁又湿了眼眶，赶紧伸手把眼泪抹掉了。
“以后别来了，好吗？”
“嗯。”郁江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街边渐渐明亮，两侧的路灯越来越多。郁江离坐在副驾驶上，靠着椅背，头歪向一边，已经睡着了。
顾霜辰特意在高速上多转了一会儿，下高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将汽车停在了河边。
没多久，郁江离也醒了，颤抖的睫毛上还氤着水气。
“这是哪里？”
夜色里透着苍茫，耳边仿佛有水声。
“下去看看？”顾霜辰说着，帮她解开安全带，又去后座拿了一条薄毯子。
郁江离下了车，浑身戒备地看着顾霜辰。
顾霜辰却并不介意，将毯子裹在她的身上。
“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这里，半夜过来，等着看日出。”顾霜辰牵起她的手，想带她四处走走。
郁江离迅速抽回了手。夜色下，如水的眸子里蕴着浓浓的惊吓。
“怎么？怕我？”
郁江离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不敢看他：“没有。”
她踩着高高低低的鹅卵石，向河边靠近。
顾霜辰一步也不敢离开。
“难过就哭出来吧！”
郁江离仰起头，望向黑暗暗的河面，夜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有什么资格哭呢！还不都是自找的！”她轻轻一笑，带着浓烈的自嘲，“我就是压抑。”
“压抑？”
顾霜辰挑了挑眉。
郁江离只觉得眼前一黑，鼻息间的空气被瞬间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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