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夜的眼神，渐渐变了。
那是一种发现了新玩具的、猎人般的眼神。
他松开了怀中的苏小米，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快递行业……物流……
这个支撑着整个国家电子商务命脉的庞大行业，他确实从未真正关注过。
在他眼中，那是一个技术含量低、劳动密集的底层产业。
可苏小米口中的那个段子，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个奇异的点。
一种荒诞而又强烈的冲动，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他想去看看。
不是以寰宇集团董事长的身份，高高在上地去视察。
而是……亲自下去，体验一下。
他想知道，那里的活，到底有多苦？
他想知道，自己这个养尊处优、早已习惯了云端生活的人，如果被扔进那个环境里，又能坚持多久？
他会不会……也变成一个“孬种”？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甚至带着几分残忍的笑容。
“既然如此，”他看着苏小米，缓缓说道：“我决定了，要去亲身体验一下。”
苏小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以为自己只是讲了个笑话，逗老板开心，却没想到，这个念头竟然真的被他采纳了。
“李董……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她结结巴巴地问。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李长夜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寰宇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物流。”
苏小米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知道，老板一旦做了决定，就无人能够更改。
一场针对整个快递物流行业的、史无前例的风暴，竟然源于一个网络上的段子。
这听起来如此荒诞，却又如此符合李长夜的行事风格——随心所欲，又雷厉风行。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恢复了首席秘书的专业素养，恭敬地问道：“好的，李董。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准备？”
李长夜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给我准备一身最普通的旧衣服，再帮我弄一个新的身份。记住，不能有任何能追溯到我身上的痕迹。然后，帮我找一家本市最大的、管理最混乱的、名声最差的快递分拣中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招聘信息上要写着……‘日结，工资高，活不累’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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