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顿了半秒，随即锁屏。风从她耳后掠过，吹得她脖颈一阵发凉。
沈悦坐在她身边，手指搭在长椅的铁栏上，指尖微微用力，关节泛起淡淡的青白。林萱翻开了笔记本，纸页哗啦作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宣告。
“我们不能等他们先动手。”沈悦率先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现在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江宸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裙边被她捏出几道皱痕。她知道沈悦说得对，可那种深埋心底的恐惧就像一根细线，越拉越紧，几乎勒进她的喉咙里。
“我……”她刚开口，声音就卡住了。
林萱抬眼看了她一眼，轻轻合上笔记本：“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我们现在不是在逃避，而是在反击。”
“反击？”江宸苦笑了一下，“我们连Project SL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从已知的开始。”林萱将笔记本推到两人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关键词：实验室编号、教授名字、资金流向、学生社团名称……还有那个模糊的S.L.。
“我在学生会档案室查到一些资料。”她说，“Project SL最早是三年前由一位生物工程系的教授主导的实验项目，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暂停了一段时间。但奇怪的是，最近几个月，它又重新出现在学校的预算报表里。”
沈悦眉头紧蹙：“所以他们一直在进行？”
“至少没有彻底终止。”林萱点头，“而且我发现，这个项目的资金来源有一部分来自私人企业——也就是沈父的公司。”
江宸的心猛地一沉。
沈悦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比刚才更重了些：“所以我们必须行动。”
“怎么行动？”江宸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挣扎，“你们有计划吗？还是说，只是靠猜测去撞运气？”
“当然有。”林萱翻开笔记本的另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流程图，“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我去查学校这边的资料，尤其是实验室的使用记录和教授之间的往来邮件；沈悦可以利用她家里的关系，接触那些可能参与Project SL的人；至于你……”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江宸身上：“你可以整理那个U盘里的内容，看看有没有能直接证明沈父和Project SL有关联的信息。如果能找到曾经参与这个项目的学生，那就更好了。”
江宸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她低声说，“我会试试。”
沈悦轻轻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点笑意，但很快又被她藏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林萱忽然压低声音，“我在档案室看到一份旧文件，上面提到了‘07号样本’，但后面的内容被涂黑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和Project SL有关，但我觉得，我们应该留意这个名字。”
江宸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起刚才在手机里发现的那个音频片段，里面确实提到了“07号样本”，但声音模糊，听不清具体内容。
“我也有个线索。”她开口，语气比刚才稳了许多，“那个U盘里有一段音频，虽然不清楚，但我听到了‘07号样本’这个词。”
三人对视一眼，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看来我们找到切入点。”沈悦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接下来，就是分工执行。”
“等等。”江宸忽然伸手拉住她，“我们……真的能做到吗？我是说，我们三个，就能对抗沈父和整个Project SL？”
沈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
“我不知道能不能赢。”她轻声说，“但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你迟早会被击垮。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
她握紧江宸的手，掌心滚烫，“我们会一起走下去。”
林萱也站了起来，朝她们伸出手。
“来吧。”她说，“我们一起。”
江宸望着她们伸出的手，喉咙有些发涩。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三双手叠在一起，像是一场无声的誓约。
远处，那辆黑色轿车依旧静静地停在路边，车窗上倒映着昏黄的路灯灯光，车内一片寂静，只有仪表盘上的红色指示灯闪烁着微弱的光。
风掠过树梢，吹起几张飘落的枯叶。
江宸低头看向自己的书包，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把一张纸条塞了进去。那是沈悦悄悄递给她的，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她没问是谁，也没问用途，但她知道，那是留给她的退路。
回到宿舍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楼下的路灯刚刚亮起，光线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形成一道道交错的影子。
江宸拉开书包，取出那个U盘，插进电脑。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看到了那段音频文件。
她点开播放，耳机里传来一阵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一个模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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