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窗帘缝隙中漏进来，落在床头的水杯边缘，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弧。昨夜的信息还躺在手机屏幕上，江宸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又缓缓放下。
沈悦还在熟睡，侧脸贴在枕头上，呼吸轻柔。她的手搭在江宸的被角上，像是怕她偷偷跑掉。
江宸轻轻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涌入房间，驱散了昨夜残留的阴翳。楼下的小路上，已经有学生三三两两地往教学楼走，背包在肩上晃动，笑声清脆。
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过校园了。
沈悦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你去哪儿？”
“没去哪。”江宸轻声回答，转身回到床边坐下，“只是想看看天。”
沈悦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那就继续躺着。”
“你不是说今天要上课吗？”江宸挣扎了一下，却被她抱得更紧。
“迟到几分钟又不会死。”沈悦把脸埋在她发间，声音闷闷的，“我想多抱一会儿。”
江宸没再挣扎，任由她抱着，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好像真的开始一点点松了。
上课铃响起时，她们才慢悠悠地走进教学楼。阳光洒在走廊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江宸低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习惯性地缩了缩肩膀，仿佛还能听见过去那些窃窃私语。
沈悦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怕。”
江宸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沈悦的手掌温暖而坚定，像是能托住她所有不安。
“我不怕。”她轻声说。
教室里，有人抬头看了她们一眼，低声说了几句。江宸听见了，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低下头。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翻开课本，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点。
沈悦坐在她旁边，也翻开书，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课上到一半时，江宸在笔记上写错了一个字。她正要划掉，沈悦忽然伸手，用笔尖轻轻替她擦掉那个错字，又在旁边写下正确的。
江宸抬头看她，沈悦正低头写着什么，嘴角却微微扬起。
她也笑了，低头继续记笔记。
下课铃响时，沈悦拉着她快步走出教室，像是怕她被那些目光再次困住。
“去吃饭吧。”沈悦说，“我饿了。”
食堂人很多，她们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空位。沈悦皱眉看了眼四周，忽然拉着江宸往角落走。
那里有一张小桌，刚够坐下两人。沈悦先坐下，把包放在旁边的位置，示意江宸快坐。
江宸坐下后，沈悦立刻把包拿开，把她的饭盒推到她面前，“快吃。”
江宸看着她，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像我妈。”
“我妈可没我这么好看。”沈悦挑眉，“而且，她才不会给我夹菜。”
江宸低头扒着饭，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没听见。
“你知道吗？”沈悦忽然说，“我以前上课从来不记笔记。”
“现在呢？”江宸问。
“现在我会了。”沈悦指着自己的本子，“因为你记，我也就跟着记了。”
江宸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笑意，“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记笔记？”
“是啊。”沈悦点头，“但现在觉得，能和你一起做这些小事，还挺有意思的。”
江宸没说话，只是低头继续吃饭。她知道，沈悦不是在说什么浪漫的话，只是在说她的生活。
而她，也愿意就这样，和她一起走下去。
饭后她们沿着校园的小路散步，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看这朵花。”沈悦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路边一朵开得正好的小花。
江宸看过去，那是一朵淡紫色的花，花瓣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被阳光晒软了。
沈悦伸手摘下来，递给她，“送你。”
江宸接过来，轻轻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谢谢你。”她说。
沈悦看着她，忽然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你笑起来比花还好看。”
江宸愣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烫。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花，忽然觉得，这朵花真的很美。
她们继续往前走，阳光洒在肩上，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初春的温度。
走到湖边时，沈悦忽然停下脚步，“我们坐一会儿吧。”
长椅上还带着晨露，江宸坐下时下意识地抖了抖裙子，沈悦却已经靠在她肩上。
“你以前是不是很讨厌这种地方？”沈悦问。
“是啊。”江宸点头，“那时候觉得太矫情了。”
“现在呢？”
“现在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矫情。”江宸轻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沈悦笑了，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我也是。”
湖面泛着微光，远处有几只白鹭掠过水面，翅膀拍打的声音轻得像风。
“你说，我们以后还会遇到什么？”江宸忽然问。
沈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对吧？”
江宸点点头，靠在她怀里，听她的心跳稳定而有力。
她忽然想起，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害怕这样的生活。
但现在，她只想一直这样下去。
“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她轻声说。
沈悦看着她，眼神温柔，“那就让它停留。”
远处的钟声响起，校园里又是一阵喧闹。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她们身边走过，笑声清脆。
江宸低头看着手中的花，花瓣已经开始微微卷曲，却依旧美丽。
她轻轻握紧手，把那朵花收进衣袋。
阳光落在她们身上，像是把这一刻，也一并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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