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家客厅的晨光带着点冷意,斜斜地落在沈梦雪的薰衣草紫礼裙上。
层叠的裙摆像被揉碎的星空,浅紫与柔白在光线下流淌,水晶串成的星芒图案随着呼吸轻轻闪烁,映得她露肩处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
她侧坐在沙发上,法式低发髻松松挽在脑后,几缕大波浪卷发垂在肩头,辫尾的小水晶偶尔蹭过薄纱灯笼袖,发出细不可闻的响。
颈间的紫水晶吊坠贴着锁骨,随动作晃出细碎的光,却暖不了她眼底的凉。
布千程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黑色西装衬得他下颌线愈发锋利。
他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视线落在茶几的花纹上,仿佛那上面藏着什么玄机。
两人之间隔着三步远的距离,空气却像被冻住了,连水晶灯的流苏都懒得晃动。
“梦雪姐!”布逸云端着果盘闯进来时,打破的沉默像玻璃碎裂般刺耳。
他灰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托盘里的草莓、蓝莓摆得像朵花,“刚从果园摘的,可甜了!”
沈梦雪没抬头,视线依旧落在自己的裙摆上,那里的银线雪花绣得极细,像真的落在上面没化。
“梦雪姐?”布逸云把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草莓的甜香漫开来,“尝尝嘛,我特意让厨房洗了三遍呢。”
他蹲在沙发旁,仰着脸看她,像只摇尾巴的小狗。
回答他的是更深的沉默。
沈梦雪的指尖在珍珠腰封上划了个圈,银质雪花的棱角硌得指尖发麻。
布逸云讨了个没趣,挠挠头转向布千程,献宝似的举着颗最大的草莓:“哥,你吃?”
“滚。”布千程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没抬头,指尖的烟转了个圈。
布逸云缩了缩脖子,却没挪脚。
他瞥见茶几上的巧克力盒子,眼睛一亮,捏起块黑巧凑到沈梦雪面前,包装纸在光下泛着亮:“梦雪姐,这个是你上次说的那个牌子!我特意让管家留的!”
沈梦雪终于抬了下眼,紫色瞳孔里没什么温度,只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好嘞!”
布逸云像得了特赦,手脚麻利地收起果盘和巧克力,转身就往门口跑,路过布千程时还不忘回头朝沈梦雪挥挥手,“梦雪姐要是想吃了叫我啊!”
脚步声远了,客厅又落回死寂。
布千程终于抬眼,目光扫过沈梦雪紧绷的侧脸,嘴角勾起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倒是威风。”
沈梦雪没接话,只是将垂落的卷发别到耳后,银链串起的水晶吊坠在耳畔晃了晃,像颗会发光的泪痣。
她看向窗外,布家花园的玫瑰开得正艳,红得像要淌出血来,倒比这客厅里的气氛鲜活多了。
布千程将烟扔在烟灰缸里,发出轻响:“怎么?布家的东西,入不了沈小姐的眼?”
沈梦雪终于转回头,紫色眼睛里淬了点冰:“布大少爷操心太多了。”
她站起身,裙摆的拖尾在地毯上扫过,留下道浅浅的痕,“我去看看父亲谈完了没有。”
她转身的瞬间,布千程突然开口:“怕了?”
沈梦雪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刺:“布家还没什么能让我怕的。”
晨光依旧冷清,落在她渐远的背影上,薰衣草紫的裙摆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像颗被遗落在寒冬里的星子,亮得孤独。
布千程盯着那抹紫色消失的地方,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掐出个浅浅的印子。
走廊的光线比客厅暗些,薰衣草紫的裙摆在壁灯的光晕里泛着柔和的紫,像浸在水里的紫水晶。
沈梦雪的脚步声很轻,薄纱灯笼袖随着步伐轻轻晃,袖口的紫色小花蹭过走廊的木雕栏杆,带起细不可闻的香。
她没真的去找书房,只是在拐角处的花架旁停了脚。
架子上的蓝玫瑰开得正盛,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到她的高跟鞋上,金色鞋跟沾了水,映出点碎光。
“躲什么?”布千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
他不知何时跟了出来,黑色身影融在走廊的阴影里,只露出双发亮的眼睛。
沈梦雪转过身,手还扶着花架,指尖捏着片蓝玫瑰的叶子:“布大少爷很闲?”
“总比看某些人装模作样强。”布千程往前走了两步,走廊的窄让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闻到她发间的薰衣草香,和裙上的香调一模一样,“刚才在客厅,不是挺有脾气的?”
沈梦雪抬眼,紫色瞳孔在暗光里像淬了火:“我的脾气,轮得到布大少爷评价?”
她后退半步,后腰撞在花架上,蓝玫瑰的刺勾住了她的裙摆,拉出道细痕。
布千程的目光落在那道裂痕上,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尖避开刺,轻轻将裙摆从花架上摘下来。
他的指腹擦过她的腰侧,隔着珍珠腰封,仍能感觉到她瞬间绷紧的肌肉。
“怕痒?”他突然低笑,声音压得很低,像贴在她耳边说的。
沈梦雪猛地推开他,退到走廊中央,紫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点灰尘:“布大少爷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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