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卷着雪花，敲打着窗棂，发出“簌簌”的轻响。
屋檐下的红灯笼随风摇曳，在漆黑的夜色中洒下片片温暖的橘色光晕，映照着庭院中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
苏家新宅的正厅里，却是炉火融融，温暖如春，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浓香、果酒的甜香，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名为“幸福”的味道。
今天是除夕。
苏家上下，从天不亮就开始忙碌。
贴窗花，挂桃符，打扫庭院，祭拜灶神……每一项传统习俗都做得一丝不苟，充满了对新年的敬畏与期盼。
苏晓晓更是亲自下厨，和春桃一起，使出了浑身解数，准备了一桌丰盛至极的年夜饭。
鸡鸭鱼肉自然是少不了的——有自家养的、用空间“特制”饲料喂得油光水滑的肥鸡，有林默前几日从山里猎回来的、苏晓晓又偷偷用灵泉水处理过的鲜美野兔，还有苏大强特意从县城鱼市上买回来的、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寓意“年年有余”。
豆腐坊新出的各色豆制品更是摆了满满一桌：金黄酥脆的炸豆腐泡、细嫩爽滑的白玉豆腐、韧性十足的千张丝、还有那用秘制酱料卤得喷香入味的五香豆干。
苏晓晓还特意做了她拿手的“金玉团子”，用空间红薯和灵米粉制成，软糯香甜，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更拿出两小坛她自己尝试着用空间灵果酿造的“百果酒”，度数不高，带着天然的果香和一丝丝甜意，正好适合女眷和孩子们小酌一杯，图个喜庆。
亥时初刻，年夜饭正式开席。
一家人（包括林默、文嬷嬷、春桃、秋月，还有负责看家护院的几个得力家丁）围坐在两张拼起来的大圆桌旁，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苏大强喝得脸膛红润，兴致极高，拉着林默的手，一口一个“默小子”，非要跟他连干三杯，说着这一年来的不容易和对未来的好光景的畅想，言语间满是对林默的感激和亲近。
王梅花挺着大肚子，虽然行动不便，但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她慈爱地看着身边的丈夫、女儿，眼角眉梢都盛满了幸福和满足的笑意。
她时不时给苏晓晓和妹妹们夹菜，叮嘱她们多吃点，又关切地问林默菜合不合胃口。
二丫和招弟更是开心得不得了，穿着簇新的红棉袄，头上扎着苏晓晓给买的漂亮头绳，有模有样的给爹娘和姐姐敬酒，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在屋子里回荡。
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文嬷嬷，此刻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不时地和春桃秋月低声说笑，分享着这份难得的节日喜悦。
林默似乎也被这浓厚的家庭氛围所感染，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浅笑，不再像平日里那般清冷疏离。
他耐心地听着苏大强的“酒后真言”，时不时举杯回应，甚至还会主动给王梅花布菜，动作自然而体贴。
苏晓晓看着眼前这温馨热闹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她想起了去年的除夕，那时的她还在为生存奔波，为父亲的伤势担忧，面对的是老宅的冷眼和刁难，哪里敢奢望有今日这般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景象？
短短一年，天翻地覆。
这一切，都让她对生活充满了感激，也更加坚定了要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的决心。
酒足饭饱，众人开始守岁。
苏大强带着苏晓晓和几个男家丁，到院子里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驱散了黑暗，也带来了新年的喧嚣与喜庆。
二丫和招弟则提着苏大强给她们做的小巧精致的兔子灯笼，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追逐着飘落的雪花，发出阵阵欢快的尖叫。
王梅花和文嬷嬷坐在屋里，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热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开始给孩子们准备压岁钱的红包。
苏晓晓放完鞭炮，拍了拍手上的炮仗纸屑，正准备回屋暖和暖和，却看到林默独自一人站在廊檐下，微微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和漫天飞舞的雪花，身影在灯笼光晕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孤寂，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惆怅？
他似乎在想些什么心事。
苏晓晓心中微动，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林大哥，外面冷，怎么不进屋去？”她轻声问道。
林默回过神来，看到是她，眼中的那抹怅然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惯常的温和：“屋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这雪……下得真大。”
“是啊，”苏晓晓也抬头看向夜空，“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又是个好年景。”
两人并肩站在廊下，一时无话，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零星鞭炮声。
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许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年了。”林默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苏晓晓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寥落，想来也是触景生情，想起了远方的亲人或故乡吧。
她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对他真正的过往，知之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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