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明盯着智能门锁的报警记录，第十三次尝试破解李珊珊设置的密码失败。
“0903“的提示在显示屏上闪烁，他揉着通宵加班后酸痛的太阳穴，突然想起这是领证那天的日期。
厨房飘来诡异的焦糊味，混着打蛋器的嗡鸣声。
李珊珊举着平底锅冲出烟雾，刘海被烤成卷曲的波浪：“快尝尝我的爱心早餐！“
徐克明看着盘子里漆黑的块状物，刀叉悬在半空：“李小姐的化学实验又失败了？“
她抬脚踩在他锃亮的皮鞋上：“这是法式松饼！“
手机铃声拯救了这场早餐，徐母的视频邀请弹出屏幕。李珊珊抓起抹布擦脸，奶油渍在嘴角画成白胡子。
“妈，我们在晨练。“徐克明面不改色地搂住她肩膀，“珊珊最近在学巴西战舞。“
李珊珊配合地抬腿后踢，拖鞋飞出去砸中酒柜。82年的拉菲摇晃三下，在徐母的尖叫声中轰然坠地。
徐克明看着满地紫红色液体，忽然觉得那摊酒渍像极了结婚证上的钢印。
“今晚家宴。“徐母挂断前扔下炸弹，“我带三位姑姑来验收婚房。“
李珊珊掰着手指头数：“大姑恋童癖，二姑厌女症，三姑……“
“三姑是米其林三星评委。“徐克明扯开领带往书房走，“你还有六小时准备晚餐。“
李珊珊对着他背影竖起中指，转头打开美食APP收藏夹，《五分钟学会法式大餐》的标题闪闪发光。
下午三点的厨房变成战场，龙虾在洗碗池里越狱，白松露被橘猫当成猫砂。
徐克明第三次被消防警报吵醒时，发现李珊珊正用灭火器喷烤焦的惠灵顿牛排。
“李小姐。“他抹掉脸上的干粉，“需要我帮你预定殡仪馆吗？“
她举起菜刀冷笑：“徐总知道夫妻殉情能上社会新闻头条吗？“
门铃响起时，两人正挤在洗手间抢唯一的水龙头。李珊珊的围裙带子缠住徐克明的皮带扣，番茄酱在他白衬衫上画出血色玫瑰。
三位姑姑站在玄关的表情，像看到尼斯湖水怪在跳钢管舞。
“我们……在练习双人瑜伽。“李珊珊掰开徐克明卡在她腰上的手，“新式火焰主题。“
大姑的鳄鱼皮包砸在真皮沙发上：“克明，解释下信托基金受益人变更的事。“
徐克明感觉李珊珊的指甲陷进他掌心，突然想起那份藏在保险箱的遗嘱。
“婚前协议而已。“他端起凉透的意面，“珊珊对钱不感兴趣。“
李珊珊叉起黑乎乎的龙虾肉：“是啊，我比较喜欢撕支票玩。“
三姑的银质餐具在餐盘上划出刺耳鸣叫：“这就是你花六小时准备的晚餐？“
徐克明刚要开口，李珊珊突然摔了红酒杯。玻璃碎片溅到苏雅送的古董花瓶，三十万的青花瓷裂成两半。
“三位姑姑。“她踩上真皮餐椅，“知道为什么我能拿下你们徐家最值钱的宝贝吗？“
徐克明的喉结动了动，忽然发现她锁骨沾着巧克力酱。
“因为你们教的都是怎么当阔太太。“她扯开围裙露出里面的涂鸦T恤，“而我——“
“教他怎么当个人。“
警报器突然响起，这次是书房传来的烟雾。徐克明冲进去时，看见结婚证在碎纸机里卡住一半。
李珊珊举着电熨斗微笑：“刚发现这玩意比离婚协议好用。“
月光漏进满地狼藉的婚房，三位姑姑早已落荒而逃。徐克明蹲在碎纸机前，发现被绞碎的只有超市小票。
“骗你的。“李珊珊从烤箱掏出完整的提拉米苏，“米其林三星算个屁。“
他尝到满嘴苦涩的甜蜜，忽然发现她手背上的烫伤。家庭药箱躺在料理台上，碘伏棉签摆成笑脸形状。
凌晨两点的监控室里，保安看着302房的灯光第N次亮起：“现在的有钱人，玩得比我们刺激多了。“
徐克明在客房门口徘徊时，听见李珊珊的梦话：“再敢离婚……就把你阉了……“
结婚证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背面新添了行小字：有效期——除非死亡将我们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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