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谨言出门后,林慧立刻收起了眼泪:“等事情了结,一切便可尘埃落定了。”
容绫吸了吸鼻子:“但愿如此。”
林慧起身站在她身旁:“还有一事,妾身须得给王妃提个醒。”
“何事?”
“昨日谢姑娘和妾身一起离开时,同妾身说起和先王妃的交情,觉得同您一见如故,还问妾身也同先王妃交好有没有也觉得这般。妾身以为,谢姑娘怕是已经认出王妃了。”
“......她是个聪明人,就算有所察觉也不会宣之于口。”
“昨日妾身折返便是为了此事,昨日一耽搁妾身便给忘了,还请王妃恕罪。”
“你怎的也将恕罪挂在嘴边了?”她抬头看向院里的那颗老树,眸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愁色:“此事于我无关痛痒,于她却有灭顶之灾,日后......还是少同她来往的好。”
容绫叹了口气,这丫头就是太聪明了。
她能够有所察觉也是情理之中,先前相交彼此都付出了真情实意,来日哪怕换了张脸,也会在不经意间认出对方。
自己还是不够谨慎,有时候越是想要隐藏什么,就越是容易被人察觉。
“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容绫又看向张无眠:“昱王殿下还请张大人照看一二。”
张无眠点头:“应该的。”
容绫拍了拍林慧的手背:“咱们走吧。”
再用不了几日便立夏了,怀王府花园中的景色丝毫不比东月湖的差。
走到后头,她才发现原先将花园和后院隔开的那道墙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丛山茶花的新苗。
她能看得出,花茎底下的土并不是新培的,想来这些山茶花种了有些时日了。
慕谨言虽日日不在府中,可这心思却一样都没少。
此前竟不知他这王府竟这么大。
她从未踏足过的后院,层峦叠嶂的假山造景,回廊相连着院中各处亭台楼阁,郁郁葱葱的翠竹同花园中的竹林连成了一片。
如今人更少了,再来此地只觉得静谧非常。
林慧这是第一次在白天时来着,她在一侧打趣:“难怪王妃足不出户,怀王府有这般景色,外头的那些俗景自然是入不了王妃的眼了。”
容绫走到定风亭中:“坐吧,今日府上忙这会儿也腾不出人手来伺候茶水了,林夫人勿要见怪才是。”
“王妃这是哪里的话?身边没人跟着反倒是自在些。”
只是还没等坐热,似秋又从前头跑来传话:“王妃,宫里来人了,也没让人通报就往后院来,这会儿约莫着到了山澜堂西边的回廊上了。”
“来的是谁?”
“是竹意公公和杜太医。”
不准人通报便往后院来,想来是不想惊动她去潇湘院中探虚实的。
从把那道墙拆了之后,这花园便是去潇湘院的必经之路,若在此地碰上未免显得刻意......
思来想去,她的眼神落在了小几上:“端着这套茶具出去传饭,我今日同林夫人在定风亭中用饭。”
“奴婢这就去办。”
此事也怨她想的不够周全,全然忘了宫里会有人来。
竹意不想惊动自己却还是在这碰上,定是会让这位在宫中走动多年的老内官多想,再生出些莫须有的念头。
“此地好山好水,想来今日这饭菜都会格外香甜些。”
容绫笑着摇头:“林夫人谬赞了,这算什么好山好水,若不是家中事忙今日便请林夫人到桐花楼去了。此遭若不是林夫人费心相助,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侧妃交代。”
“侧妃身边的女使亡故便让妾身来帮着查验,这种细枝末节王妃还能亲力亲为,王妃才是多费心了。”
江则才引着竹意绕过回廊外的假山,林慧说的那番话不偏不倚的落进了他的耳中。
竹意双眼一眯,旋即脚下的步子都快了起来,行至定风亭外面上又端上了那副和善的笑容:“老奴给王妃请安。”
容绫转过头瞧见是他佯装吃惊,只一瞬又恢复如常才想起开口说话:“公公快快请起,公公今日来可是父皇有旨意?”
“陛下听闻赵侧妃卧病床榻,特让老奴带着太医前来为赵侧妃诊治。”
容绫思量片刻:“是有些不适,这不是王爷担心侧妃,为了让她静养才挪到潇湘院里去了。她这病症是该好好看看,听说病了将近一年什么药都用了就是不见好。”
“不过......从将侧妃和她身边的春兰挪进潇湘院后,瞧着侧妃的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些了。”
“还请王妃恕老奴唐突,王妃是说跟着赵侧妃伺候的只有一个春兰?”
“近身的就只有她了,这不是前些日子她身边的春桃就不见了,谁曾想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她的死讯。”容绫顿了顿:“好歹是在侧妃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便和王爷商量给她办一办,也算是全了那丫头的体面。”
竹意听完明显往下压了压嘴角:“王妃是说,赵侧妃还活着,死的只是侧妃身边的女使?”
容绫不解:“公公这是何意?”
他忽然觉得浑身轻松:“没什么,王妃难道不知今日殿下进宫是为何事。”
她茫然摇头:“不知,听下人来报知道王爷进宫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的语气一顿:“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不必担忧,此事前因后果待殿下晚上回家,您自然便会知晓了”
似秋恰好带着人走了过来,见亭外有人她只好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竹意闻到了饭香,便回过头瞧见了他们:“本不该在王妃见客时叨扰,奈何老奴今日是奉旨前来,王妃莫要怪罪老奴才是。”
“公公今日登门办的是公事,又何来怪罪一说?”
竹意一笑:“老奴还得去潇湘院一趟,便不打扰王妃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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