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中，我盯着自己完全透明的左臂。五个小时过去了，它依然没有恢复的迹象，像一截玻璃假肢连接在我的肩膀上。
储藏室外，休息区异常安静。太安静了——没有清道夫的脚步声，没有系统广播，甚至连机械运转的嗡鸣都消失了。这种寂静比任何威胁都令人不安。
"齐夏，你睡着了吗？"我轻声问。
靠在对面墙边的齐夏睁开眼睛，金纹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没有。通过连接能感觉到你的疼痛，我睡不着。"
我苦笑："抱歉，这不是我本意。"试着活动透明手指，它们对我的意志毫无反应，"甜甜说这是进化不是退化，但感觉就像身体在慢慢消失。"
齐夏突然坐直身体："有人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乔家劲的轮廓出现在门口。令我惊讶的是，他眼中的光纹比几小时前更亮了，在黑暗中像两盏小灯。
"时间到了。"他声音低沉，"所有觉醒者都收到了召唤。游戏即将开始。"
我扶着墙站起来，右腿勉强能支撑重量："其他人呢？甜甜在哪？"
"不知道。"乔家劲摇头，"半小时前她的信号突然消失了。但李警官发现了一个地方...你们最好亲自看看。"
跟随乔家劲穿过黑暗的走廊，我们来到休息区中央大厅。这里本应是开阔空间，现在却被一道半透明的光幕一分为二。光幕左侧笼罩在深紫色暗光中，右侧则是刺眼的纯白。
更诡异的是，地面上整齐排列着二十多具人体——是那些非觉醒的普通参与者！他们像标本一样被摆成放射状，每个人胸口都有一个发光的数字：从1到24。
"这是什么意思？"我胃部一阵绞痛，"他们都...死了吗？"
李警官从阴影中走出，他眼周的光纹现在延伸到了整个面部，形成奇特的图腾："不，他们在休眠状态。系统抽干了他们的能量来构建这个场地。"
他指向光幕上方浮现的文字：
【第九日游戏：光暗竞逐】
【规则：觉醒者分为光之子与暗之裔两大阵营，各选一名领袖。游戏目标：夺取对方阵营的"核心"。特别提示：领袖死亡即阵营失败。】
齐夏皱眉："强制分队？系统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
"不仅如此。"李警官指向那些休眠者，"每个数字代表一小时。24小时后，如果游戏未分胜负，系统将吸收所有休眠者的生命能量完成升级。"
我倒吸一口凉气："升级后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但甜甜消失前警告过，那将意味着'终焉'的真正开始。"
刺耳的机械声突然响起，光幕上浮现出两列名字。我和齐夏赫然发现，我们被分在了对立阵营——我是暗之裔领袖，他是光之子领袖！
"这不可能！"我冲向光幕，透明左手穿透过去却抓了个空，"系统故意分开我们！"
齐夏的金纹剧烈闪烁："金银连接...它想测试连接的极限。如果我们被迫互相攻击..."
乔家劲突然挡在我们之间："小心！清道夫来了！"
韩先生带着五名全副武装的手下从白光中走出，他们手臂上的"清道夫"袖章变成了发光体，与阵营颜色一致。更可怕的是，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那种能干扰金银连接的弩箭！
"啊，变量们集合了。"韩先生冷笑着举起武器，"系统承诺，杀了你们就能获得自由。真是划算的交易。"
李警官迅速组织觉醒者形成防御圈："林郗，齐夏，你们必须进入游戏区域！清道夫在游戏外没有限制！"
光幕突然扩张，将我和齐夏分别吸入两侧！在完全分离前的最后一秒，齐夏对我喊了句什么，但声音被扭曲了。通过金银连接，我只捕捉到一个模糊的概念："核心...不是物体..."
紫光吞没视野，等我再次看清时，已站在一个奇特的圆形场地中。这里像是古罗马竞技场与现代科技的结合——高耸的黑色石墙围成圆形，墙面上却嵌满了闪烁的数据流。
十一名暗之裔觉醒者围绕着我，他们的光纹都变成了暗紫色，在皮肤下如血管般脉动。我惊讶地发现自己胸口金纹延伸出新的分支，与每个人的光纹建立了微弱连接。
"领袖。"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向我行礼，"我是苏苒，能力是'影行'。系统刚刚传输了更多规则。"
她指向空中浮现的文字：
【暗之裔阵营规则】
1. 核心为领袖的心脏，被夺取即失败
2. 每击杀一名光之子，可获得一项临时能力
3. 场地阴影区域可自由传送
4. 领袖死亡将导致全员抹杀
我握紧拳头——这规则简直是为逼我们杀戮而设计的！更糟的是，我的透明化又开始蔓延了，左肩已经失去了知觉。
"我们不一定非要杀人。"我对团队说，"也许有其他方法..."
苏苒摇头："系统不会允许。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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