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寒气渗进骨髓。我蜷缩在教室角落，盯着自己手臂上浮现的淡青色血管。那个发光的数字"0"已经消失，但锁骨下方仍残留着隐约的灼热感。
"睡不着？"
我猛地抬头，看到齐夏倚在窗边抽烟。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剑横亘在地板上。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灭，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你一直盯着我。"我压低声音，"怕我半夜变成怪物？"
他吐出一个烟圈，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正常人被指控时会有三种反应——愤怒、恐惧或困惑。但你只有一种。"
"什么？"
"计算。"他转过头，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你在计算哪种反应最合适。"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地板缝隙。这个男人的观察力简直可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移开视线，"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莫名其妙被卷进这场游戏..."
"大学生不会在生死关头注意赵医生后颈0.3秒的异常。"他碾灭烟头，"也不会在看到人羊时脱口说出地牛和天兔的名字。"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他居然连这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你到底——"
"嘘。"齐夏突然捂住我的嘴。他的手掌冰凉，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教室另一端，李警官正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
我们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了上去。
走廊像某种生物的肠道般蜿蜒曲折。墙皮大面积剥落，露出后面锈红的铁锈。李警官的影子在前方拐角处晃动，最终停在一间标有"教务处"的房间前。
"果然。"齐夏的呼吸喷在我耳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他在找档案。"
透过门缝，我们看到李警官正在翻找文件柜。他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一排排档案袋，最后停在一个贴着红色标签的文件夹上。
"找到了..."他颤抖着抽出文件夹。
就在这一刻，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李警官踉跄着扶住柜子。文件夹掉在地上，散落的纸张中，我看到一张自己的照片——上面的我穿着病号服，被束缚带绑在椅子上。
"这不可能..."我呼吸急促起来。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后。
齐夏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刚要冲进去，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我们转头看去，一只机械蜘蛛正从阴影中爬出——它有人头大小，八条金属腿末端是锋利的解剖刀。
"快跑！"齐夏拽着我就往回冲。
身后传来李警官的惨叫。我忍不住回头，看到机械蜘蛛扑在他脸上，刀腿精准地剜出他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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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会上少了三个人。李警官、还有昨晚守夜的韩一墨和肖冉都不见了。
"他们被淘汰了。"地牛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带着电流杂音，"第二天游戏即将开始。"
黑板上的粉笔字扭曲变化：
【今日游戏：猜疑链】
【规则：1.禁止直接询问身份 2.每两小时必须揭发一人 3.被揭发者将接受"验证"】
"这他妈什么鬼规则！"乔家劲一拳砸在墙上。
"重点是'验证'是什么意思。"甜甜绞着手指，"会死人的那种吗？"
我的胃部绞痛。原着里没有这个游戏，蝴蝶效应正在加剧。
"各位。"齐夏站在讲台上，白衬衫袖口沾着昨晚的灰尘，"游戏已经开始。第一个两小时倒计时..."
他话音未落，一个叫王德的胖子突然指着我喊："我揭发他！他锁骨下有发光标记！"
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般打在我身上。我下意识捂住领口，但为时已晚——那个数字"0"正在皮肤下幽幽发亮。
"解释。"乔家劲挡在门口，肌肉绷紧。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照片、标记、异常参与者...这些线索拼凑出一个我不敢相信的结论。
"我是...实验体。"我艰难地开口，"他们在我身上测试新游戏。"
半真半假的谎言。穿越者身份绝不能暴露。
"验证开始。"广播突然响起。
地板在我脚下裂开！我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齐夏伸手想抓住我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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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光。我发现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头顶是无影灯。戴着兔子面具的身影俯视着我，手术刀抵在我锁骨上。
"异常数据要清除哦。"天兔的声音像小女孩般甜美。
刀刃刺入皮肤的瞬间，整栋建筑突然警报大作！天兔的动作顿了顿，面具下的电子眼闪烁红光。
"警告...核心程序冲突...优先处理..."
她丢下我匆匆离去。我挣扎着解开束缚，在手术盘里找到自己的学生证——背面用血写着一段记忆：
【第三天夜间不要看月亮】
这是...未来的我留下的警告？
我跌跌撞撞逃出手术室，在走廊拐角撞上浑身是血的齐夏。他手里攥着李警官找到的那张照片，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不是疑问句。照片背面新增了一行血字：【救世主编号0】
远处传来机械蜘蛛的爬行声。齐夏拽着我冲进消防通道，在黑暗中低声说："不管你是谁，现在开始我们合作。"
"为什么？"
"因为你的表情..."他擦去脸颊血迹，"在听到'救世主'这个词时，不是惊讶..."
"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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