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青辞一起吃过早饭后，皇帝就离开了。
留下萧倦一个人跪在雪地里。
林青辞送走了皇帝，还没松口气，太子又来了。
林青辞：“……”
这父子几个可真烦。
短短几天没见，萧钰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他无视雪地里跪着的弟弟，看向林青辞，叫了一声：“青辞。”
林青辞没回答，问：“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萧钰看上去脸色也不是很好，眼下带着薄薄的青黑。
“青辞不欢迎孤吗？”他看着林青辞被冻得通红的指尖，接过了他的伞替他撑着，道：“先回屋吧。”
林青辞：“……嗯。”
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林青辞把手放在雪球散发着暖意的毛绒绒的头顶。
萧钰目光停在他手上。
他沉默片刻，问：“青辞，如果孤死了，你会难过吗？”
林青辞回答的很干脆：“不会。”
萧钰闻言笑了一下，说：“你果然很绝情。”
林青辞：“？”
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情吗？
“任何人死了，我都不会难过。”林青辞说：“每个人都会死。”
林青辞看向萧钰，白绫遮住了他的神情，但他整个人都是平和沉静的，仿佛谈论的不是生死，而是今天的天气，他说：“有一天我也会死。”
不过他有点特殊，死了又活。
所以他会珍惜当下，好好生活。
就像前世，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在病死之前，他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也很平静的接受了死亡。
系统找上他的时候，他其实是不想绑定的。
但……
世上还有一个挂念着他的人，是他的妈妈。
他想为自己的妈妈求一个愿望。
林青辞说完，不等萧钰什么反应就自顾自坐下了。
“太子殿下，请坐。”
萧钰还在想他方才的话，闻言回过神来，意味不明的朝他笑了一下：
“国师的看法，着实特别。”
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吗？
萧钰目光落在林青辞纤细修长的脖颈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林青辞没看他，透过窗看到雪地里跪着的人，他问太子：“殿下来找臣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太子看着他，问：“孤一直好奇，你白绫下的眼睛。”
林青辞懒得搭理他，敷衍说：“臣只是眼睛畏光，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萧钰也不再追问，他想起了父皇的警告。
那天晚上，他的父皇召见了他。
他说：“朕听闻你最近和国师走的很近。”
萧钰是他的儿子，但也不是很了解他的这个父亲。
帝王之家，少有温情。
他自己不正常，他的父皇也一样。
只是萧钰很奇怪，以往只要不干涉到父皇的利益，不触碰他的某些逆鳞，他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管自己。
而林青辞，他虽然是国师，但并没有什么实权，他们交好，并没有什么权势利益的牵扯。
所以他有些疑惑，抬头看向他的父皇，说：“儿臣与国师大人一见如故，是……”
话音未落就被他的父皇打断。
那个在他父皇手上把玩的茶杯砸到了他的肩上。
萧钰抬头，看到他父皇目光沉沉的看向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阴鸷。
没有丝毫感情。
他说：“他是朕的人。”
“离他远一点。”
萧钰从回忆里走出来，看向林青辞，问：“青辞和父皇关系很好吗？”
“陛下对臣……”林青辞想了想，说：“恩重如山。”
毕竟当初是他救了重伤的国师，后来国师为了报恩才入了宫当国师。
虽然林青辞觉得国师这个角色就是个工具人。
但皇帝确实救过国师。
萧钰垂下眼眸，没说话了。
恩重如山吗？
看来在林青辞心里，和父皇的关系就是简单的报恩与被报恩，但……
他的父皇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
萧钰想起了自己父皇那仿若宣示主权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不见得。
但离林青辞远点。
不可能。
林青辞的每一处都长在了自己喜欢的模样上。
这样的人，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不可能放手，哪怕和自己的父皇抢人。
哪怕以后林青辞死了，尸体也要属于他。
萧钰朝林青辞笑：“孤知道了。”
……
总算送走了萧钰，林青辞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天色渐晚，雪渐渐大了起来。
林青辞看向雪地里跪着的萧倦，上前道：“起来吧。”
一旁看着萧倦的李德忠见状似乎想要出言阻止，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低下了头。
萧倦跪着，没起身。
他抬头看向林青辞，眼神冷漠阴暗还带着嘲讽地问：“你在可怜我？”
林青辞不在乎他起不起，屋外冷，他咳嗽了几声，径直越过他：“哦，那你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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