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门声响起时，青玉扳指映出她瞳孔里游动的咒文，像一窝刚刚孵化的黑色蝌蚪。
校车猛刹的惯性让胶片舱弹开半寸，林娇女趁机挣脱。
周逸华扶住座椅时，挎包内侧的符纸簌簌作响，那些用荷茎汁液写就的咒文正在蚕食帆布纤维。
他转身走向车厢中部，青玉扳指划过空调出风口，带着腥味的冷风里突然飘落几片新鲜荷瓣。
后排突然爆发的笑声让周逸华顿住脚步。
美术系新生林俊生被五个女生围着，卫衣兜帽上别着的银杏叶发卡闪着碎金。
他颈间挂着的铜钱项链突然绷直，周逸华扳指上的蝌蚪光斑在铜钱孔洞中扭曲成符咒。
"现在的学生..."周逸华食指重重叩击快门键，相机皮腔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
林俊生手背顿时浮现青紫指痕，女生们的发梢无风自动，露出耳后新生的黄褐色绒毛。
车顶照明灯忽明忽暗间，那些绒毛又缩回毛孔，只在座椅靠背留下几道抓痕。
林宇轩的蓝牙耳机突然炸响灵探网警报，他低头查看手机，发现周逸华每按一次快门，荷花山庄地图上的阴影就增殖一分。
旋龟纹爬上颧骨时，他瞥见周逸华挎包缝隙里露出的半截黄符——朱砂符文正顺着棉线爬向相机背带。
校车停靠服务区时，周逸华堵住独自补妆的林娇女。
他的扳指叩在车窗玻璃上，晨光里忽然显现出蝌蚪符咒的投影。"站到那丛夹竹桃旁边。"他指着树根处新翻的泥土，那里隐约露出半截缠着红线的槐木桩。
林娇女睫毛膏被泪水晕开时，周逸华连续按下三次快门。
胶片舱里传出幼兽呜咽，女孩的锁骨处浮现六枚铜钱状红斑。
她卫衣上的荷香突然变得腥臊难闻，袖口掉落的新鲜荷瓣沾地即腐，在地面蚀出卦象状的焦痕。
林宇轩的登山包拉链自动弹开，雷击木印章在夹层里发烫。
他假装系鞋带蹲下身，将五帝钱塞进林娇女运动鞋的透气孔。
女孩离开时，鞋底在地面拖出蜿蜒水痕，那些反光的液体里游动着细小的符咒残片。
返校车时，周逸华的青玉扳指突然蒙上水雾。
他擦拭扳指的瞬间，看见后视镜里晃动的青铜钥匙挂坠。
吕诗苑正在整理写生工具，复古钥匙磕碰画板的声音竟与相机快门声频率重合。
她马尾辫上别着的荷瓣发夹突然绽放，新鲜得像是刚从池塘摘取。
校车在服务区停靠时，周逸华的青玉扳指突然发烫。
他隔着车窗望见吕诗苑独坐在紫藤花架下，晨光里翻动的画册惊起几只金属色的蓝蝶。
那些蝶翼振翅的频率与他相机皮腔收缩的节奏莫名契合，挎包里的黄符突然窜出半截，符脚沾着的荷露正腐蚀帆布纤维。
"吕同学需要拍摄素材吗？"周逸华将扳指贴在自动贩卖机的玻璃上，蝌蚪状光斑在吕诗苑的素描本上投下符咒轮廓。
他特意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铜钱状红痕。
吕诗苑往后挪了半尺，复古钥匙挂坠磕在长椅边缘发出清响。
画册翻页带起的微风里，几片干枯的荷瓣从她卫衣口袋飘落，却在触地瞬间变成活物般扭曲的蝌蚪符咒。
周逸华的瞳孔突然泛起黄褐色，扳指上的包浆裂开细纹，渗出带着腥臊味的暗红液体。
二十步开外的便利店门口，吴亮攥着关东煮纸杯的手开始发抖。
他看见周逸华影子里的槐树根正在水泥地上蔓延，那些根须缠住了吕诗苑的帆布鞋带。
当他想开口时，喉咙突然被冰碴哽住——昨晚群聊里被当康虚影啃碎的"水逆期"咒文，此刻正在他手机屏保上重新凝聚。
"其实可以换个角度。"周逸华突然按住吕诗苑的素描本，扳指上的裂痕爬出细小的绒毛。
吕诗苑的钥匙挂坠突然悬空旋转，在晨光里投射出青铜锁孔的虚影。
这异象刺激得周逸华耳后鳞片状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黄褐色的硬毛。
便利店玻璃突然炸响，吴亮手里的魔芋结掉在地上。
他看见林宇轩的登山包拉链正在自动解开，饕餮纹在帆布表面游走成封印阵。
当周逸华的手即将碰到吕诗苑肩膀时，吴亮终于挤出半声变调的："老林！"
林宇轩的雷击木印章从自动售货机顶端坠落，精准砸在周逸华的扳指上。
青铜与玉石撞击的嗡鸣声中，六十四枚冰棱凭空显现，每根冰棱都映出周逸华不同角度的狰狞面孔。
吕诗苑的钥匙挂坠突然发出梵唱，那些冰棱瞬间融化，在地面画出困兽的卦象。
"滚。"林宇轩单手撑住售货机，锁骨处的旋龟纹已蔓延至太阳穴。
周逸华倒退时踩中自己影子里的槐树根，挎包里的符纸突然自燃，烧焦的灰烬里传出幼兽的哀嚎。
他扳指上的裂痕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着荷茎纤维的黄褐色脓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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