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号猛烈颤抖着，一头扎进大气层。舷窗外，云层翻涌不休，好似一锅煮沸了的岩浆。炽热的气流狠狠撞击在护盾上，炸出一道道刺目的电光。林曜双手死死抠住座椅扶手，耳朵里全是金属结构相互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脑袋都快被这声音给刺穿了。
“高度三千米，温度超临界值啦！”导航员扯着嗓子喊，可那声音还是差点被警报声给淹没。
夜凌站在舰桥正中央，眼睛紧紧盯着主控台上的数据面板，手指在虚拟界面上飞速滑动。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就跟平常执行任务一样淡定。
“调整姿态，减速到每秒八百米。”他压低声音说道。
飞船猛地晃了一下，推进器喷口喷出耀眼的蓝焰，硬生生把下坠的速度给降了下来。透过观测窗，地面的样子渐渐清楚了——一大片蓝色的森林盖满了高低起伏的地面，空气中飘着淡紫色的雾气，远处还有几座冒烟的火山。
“降落点确定了没？”林曜喘着粗气问。
“正在找呢。”技术官一边摆弄终端一边回他，“这地形太复杂，信号干扰又强。”
夜凌没说话，直接接入了探索小队的通讯频道：“所有人准备好，落地马上建防御圈。”
“明白！”
舱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队员们赶紧穿戴装备，检查武器。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但他们知道，有夜凌在，好歹还有点希望。
曙光号最后落在了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引擎一停，整个船体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尘土飞扬中，舱门慢慢打开，一股带着腐殖味的空气冲进舱内。
“出发。”夜凌第一个走下舷梯，脚下的土地软乎乎的，有股弹性，就像某种生物的组织。
林曜紧跟着下来，四处看了看，心里莫名涌起一阵不安。这里的植被安静得可怕，连一丝风都没有。
探索小队分成三组，朝不同方向去侦查。没几分钟，一组传来消息：“发现能量异常区，离咱们大概一千五百米，建议去看看。”
“收到。”夜凌点点头，“提高警惕，别散开。”
队伍顺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往前走，周围的树又高又大，树枝间缠着发光的藤蔓，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地上时不时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大型生物爬过留下的沟壑。
“这些植物……好像在动。”一个队员小声说。
大伙都停下脚步，仔细一瞧，可不是嘛，那些藤蔓正慢慢蠕动，光线也跟着它们的动作变来变去。
“啥都别碰。”夜凌提醒道，“接着走。”
队伍快到目标区域的时候，天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空被厚厚的黑云遮住了，紧接着，地底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
“地面震动源，频率一直在升高！”技术官惊叫道。
“是引力漩涡！”林曜眼睛瞪得老大，“刚才在星图上见过类似的数据模式。”
夜凌马上做出判断：“全体往后撤五十米，启动探测器找漩涡位置。”
几个技术人员赶紧架起便携式探测装置，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一个红色的圆形区域，正每隔二十分钟扩张收缩一次。
“绕开它。”夜凌果断下令，“换条路走。”
队伍往北改道，路上意外发现了一块飘在半空的石碑。石碑通体深蓝，表面全是细密的纹路，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古老的符号。
“这东西不简单。”林曜伸手想去摸，被夜凌一把拦住。
“先记下来，回去再研究。”夜凌说。
他们接着往前走，穿过一片沼泽地，终于到了一开始探测到的能量异常点。那是一个巨大的裂谷，谷底不断涌出幽绿色的气体，空中悬浮着无数细小的晶体，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
“这是……天然源能结晶群？”一个科学家激动地说。
“能量场强度超过五百源能单位。”技术官皱着眉头，“咱们的破障工具最多只能对付三百。”
夜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大家把源能集中起来，试试冲破能量场。”
队员们纷纷调动体内源能，形成一道汇聚的光柱，狠狠砸向能量屏障。屏障剧烈摇晃，光芒一闪一闪的，最后裂开了一道缝。
“快，用破障工具！”夜凌立刻指挥。
工具一启动，屏障彻底碎了，里面露出一座庞大的遗迹。墙壁上刻满了复杂的符号和图案，中间矗立着一座半毁的雕像，雕像的脸已经看不清了，但还能隐隐约约看出是个身披战甲的战士。
“这些符号……可能是某种古老文明的语言。”林曜凑近观察，“要是能破译出来，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夜凌点点头，刚要安排人记录符号内容，突然，雷达上又出现了一个新信号。
“这次是……主动探测波？”技术官脸色一变，“有人在监视咱们？”
夜凌眼神一冷，迅速调出地图做标记：“封锁周边区域，找找信号是从哪儿来的。”
队伍开始分头行动，往遗迹里面深入。林曜跟着一组走进一间宽敞的大厅，墙壁上嵌着好多发光晶体，投下诡异的光影。
“这些晶体……和之前风暴里袭击咱们的生物鳞片挺像。”林曜小声说。
“没错。”旁边的技术员点点头，“说不定它们之间有联系。”
这时候，另一组队员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那个神秘信号的源头——一台还在运转的古老设备。设备表面刻着和墙上一样的符号，接口处插着一块残缺的芯片。
“这东西还能用？”一个队员惊讶地说。
“试试。”夜凌走上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型解析器，连到设备上。
屏幕一亮，一段模糊的影像出现在大家眼前。画面里，一个身穿银色长袍的人慢慢转过身，声音沙哑却坚定：
“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你还活着，而且够聪明。”
影像突然没了。
“什么人？”林曜忍不住问。
夜凌没回答，只是盯着屏幕，眼里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远处，又传来新的震动声。
“抓紧时间。”他低声说，手指轻轻搭在设备上，“这里，还有好多秘密等着咱们去揭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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