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晖殿的铜镜映出苏婉儿微蹙的眉峰。
她捏着新得的"鉴毒识药·升级"技能卡，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昨夜在冷宫瞥见苏若柔手背上的红疹，原以为是寻常草乌过敏，可方才去太医院取安胎药时，老医正闲聊说"二小姐这月往御膳房跑了七回，前日还特意问龙涎香的调配法子"。
龙涎香？
苏婉儿的指甲深深陷进紫檀木妆台。
那是皇帝最爱的熏香，可若掺了曼陀罗粉，便是慢性毒。
她忽然想起三日前赵顼说"总觉夜里心悸"，当时只当是批折子太累，如今想来...
"方公公到！"小宫女的通报惊得她抬眼，只见青灰蟒纹的身影已跨进门槛。
方德全躬身递上鎏金托盘："皇上说伴读今日不必去御书房，特赐了碧螺春。"
苏婉儿盯着茶盏里浮沉的茶芽，突然开口："公公可知道，今夜的中秋宴谁管着？"
方德全眼皮一跳。
这宫里头谁不知道苏二小姐苏若柔仗着圣宠，抢了司膳局的差使操办宴席？
他压低声音："二小姐昨日刚求了皇上，说要露一手姑苏菜。"
"公公替我回禀皇上。"苏婉儿指尖轻轻叩了叩茶盏，"就说...臣妾想帮二妹妹搭把手。"
御书房内，赵顼放下朱笔时，墨迹在"云州矿洞"四个字上晕开。
方德全的话音刚落，他便笑了："她这是要当猎人了。"龙纹袖口扫过案头狼牌，"准了，再给她添个'协理宴务'的名分。"
中秋夜的含元殿灯火璀璨。
苏若柔着月白撒花褙子立在案前，见苏婉儿进来，眼尾挑出三分得意："姐姐倒会挑时候，这燕窝羹可要炖足三个时辰——"
"二妹妹这龙涎香配得妙。"苏婉儿突然凑近香炉，指尖掠过炉边未擦净的粉末，"我前日见太医院新到了批曼陀罗，妹妹可知道？"
苏若柔的手猛地一抖，银匙"当啷"掉进瓷盅。
她慌忙用帕子擦手，却见苏婉儿已拿起酒壶："这葡萄酒是西域进贡的，妹妹可要我帮着分盏？"
"不用！"苏若柔抢过酒壶，可触到苏婉儿似笑非笑的眼，又软了声音，"姐姐坐着歇，我自会料理。"
她转身时，苏婉儿袖中"洞察人心"的技能卡微微发烫。
那抹从眼底闪过的狂热与决绝，像极了前世里后母往她药里下毒时的眼神。
她垂眸掩住冷笑，指尖在腰间玉牌上一按——方才换酒壶时，她已将微量忘忧散融进了苏若柔的脂粉盒。
宴席开始时，月亮刚爬上飞檐。
赵顼坐在主位，目光始终落在苏婉儿身上。
当苏若柔端着醒酒汤过来时，他注意到她的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连托盘都端得不稳。
"皇上尝尝这汤。"苏若柔的声音发颤，"臣妾特意加了..."
"加了鹤顶红？"苏婉儿突然站起，袖中短刀"唰"地挑开汤盅盖。
澄清的汤水里浮着几丝暗红，"二妹妹可知，鹤顶红遇热会泛血光？"
殿内瞬间死寂。
苏若柔的手死死攥着裙角，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你...你血口喷人！"可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像是被抽走了理智，"是又怎样？
你抢了我的选秀，抢了皇上的恩宠！
北狄使者说了，只要皇上一死，他们就扶我当皇后——"
"住口！"赵顼拍案而起，龙袍震得金樽乱晃。
林侍卫长带着羽林卫破门而入时，苏若柔还在疯笑："密信在我妆匣最底层！
还有半袋鹤顶红...哈哈哈哈..."
"搜。"赵顼的声音冷得像冰，可转头看向苏婉儿时，又软了下来，"你..."
"臣妾只是做了该做的。"苏婉儿跪下行礼，发间珠钗碰出细碎声响。
赵顼弯腰扶她时，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这双手，昨夜还握着刺客的刀，今早就布下天罗地网。
"辛苦了。"他低声说完，便被林侍卫长打断。
老侍卫捧着檀木匣上前："皇上，密信和毒药都找到了。"
苏若柔被拖下去时，突然扑向苏婉儿："你以为赢了？
北狄的人...啊！"她的话被堵上了布团，可那怨毒的眼神，让苏婉儿后背发凉。
窗外，血月正悬在宫墙上。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开："触发隐藏任务【逆鳞之危】，请在五日内查明北狄背后真正的支持者。"
夜更深了。
苏婉儿捧着一摞奏折走进御书房，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影。
赵顼正低头批折，可笔锋突然歪了，墨迹在"户部"二字上晕成一团。
她刚要开口，就见他扶着额头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恢复如常："这些是明日要发的邸报，你帮着整理。"
苏婉儿接过奏折时，指尖触到他手背——竟烫得惊人。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担忧，却没注意到赵顼望着她的侧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句"朕今日喝的醒酒汤，似乎有些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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