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的甜香在夜风中浮动，沈云秋和卫明修并肩推着自行车，沿着胡同的青石板路慢慢往回走。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还装着沈母常娟硬塞给沈云秋们的一饭盒韭菜盒子，油渍透过报纸隐隐渗出。远处传来"冰棍儿——三分五分"的叫卖声，在寂静的胡同里格外清晰。
"今天爸喝了两盅，话都比平时多。"卫明修轻声笑着，月光在他眼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非拉着星星月月将他年轻的事情，我们今天还坐船游湖，吃了烤鸭，去了......"
沈云秋刚要接话，忽然瞥见前方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卫明佳穿着那件红格子裙子，那是她们两个一起去百货商场买的，她很熟悉，身旁跟着个穿白色衬衫的高个子男人。
两人在胡同口停下，男人从自行车前筐取出个布包递给她，卫明佳接过的瞬间，路灯照出她含笑的双眸。
"那不是..."卫明修猛地捏住车闸，橡胶轮胎在石板路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沈云秋刚想着安静的不说话别被他们发现。
卫明佳闻声回头，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她匆忙和那男人拉开距离："明修？云秋？你们...这么巧。"
男人拘谨地点头致意，工作证从胸前口袋露出一角，隐约可见"第一机床厂"的字样。他推着自行车后退两步："卫同志那明天见，我就先走了。"说完便匆匆骑上车，消失在胡同拐角。
余下三人默不作声的往家里走，沈云秋很有分寸的不说话，还是那句话大姑姐的事情有公婆三个弟弟看着呢，她不适合出头。
卫明佳看着二弟平静的面容心里打鼓，她和那个男同志是一个班的同学，都是在夜校学外语，他们是一个学习小组的，今天是学习太晚他觉得自己一个女同志不安全才送她回来的。
她心里有无数个理由解释，但是想到前两天看到的画面心里生出愤怒与不甘，凭什么她就要忍着！
推开自家院门时，木门"吱呀"的声响格外刺耳。卫明修把自行车往墙根一靠，链条"哗啦"砸在挡泥板上。
"姐，那人是谁？"他单刀直入，声音压得极低，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卫明佳把布包往身后藏了藏："一个夜校的，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和他就是同学，今天太晚他才送我回来的..."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角，布料发出窸窣的声响。
沈云秋默默拧亮厨房的灯，“回屋说。”在院子里说这些邻居有心就能听到。
"白胜知道吗？"卫明修突然直呼姐夫大名，手指在八仙桌上敲出"笃笃"的节奏，"你们还没离婚呢。"
"离婚？"卫明佳猛地抬头，眼里像烧着两团火，"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和他离婚的，就等......"她突然刹住话头，眼眶通红的看向卫明修，"明修，白胜找了个女人，还是我们医院的，所以我一定会和他离婚。"
但是不是现在，白胜喜欢他的工作带来的虚荣，她就要毁了他的工作。
他们一家人不是最爱买面子吗？她一定会亲手撕下他们的脸皮，她要用他们的痛苦祭奠她前几年的青春。
厨房的水壶突然尖叫起来，蒸汽顶得壶盖"咔嗒"作响。沈云秋忙去关火，听见身后卫明修尖锐的问道："姐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爸妈知道吗？"
卫明修转念一想，爸妈要是知道肯定不是这个态度， “为什么不给家里人说？”
“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做，能解决好，你就放心吧。”卫明佳淡淡说道，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前几天那样的痛苦，反而发现之前那些反常的事情有了解释。
至于爸妈已经操心的够多了，这几天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她根本张不开口，当初是她非要嫁给白胜的，现在这些后果她一个人承担。
“你一个人？你要是想要把握住证据和他离婚，你自己一个人哪里能办成。”卫明修说着脑子中闪现一个身影，“是不是刚才那个同志，你让他帮你了？”
卫明佳看二弟已经猜到也没有否认，点点头说道：“他的为人我了解可以信任，已经帮我拍到很多照片，等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离婚。”
沈云秋倒了三杯水，两人面前各自放一杯，自己端着慢慢喝着，白胜出轨这件事上一世也发生了，不过是在几年后，那时候的卫明佳并灭有果断的离婚，互相折磨一两年后才成功离婚。
“孩子呢？小雨小雪你打算怎么办？”卫明修喝了几口水，深吸一口气问道。
卫明佳理所当然的说道：“孩子当然是跟着我。”白胜现在在她心里已经是一个烂人，她不可能让两个孩子跟着他，还有家里的房子和存折里的钱，她全部都要。
卫明修头疼的单手捂着头，家里的事情比工作上出现的问题更难解决，大姐也是一个天真的，就凭他对白家人的认识，他们不会轻易的答应卫明佳的要求，“你是真不了解白胜他爸吗？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人闹，没有家里人的协助，你能成功的送白胜去劳改吗？”
“我没有想过送他去劳改，小雨小雪不能背负“劳改犯孩子”的名头。”卫明佳盯着杯中的水，喃喃说道。
卫明修一言难尽的看着大姐，“秋秋你先休息，我们去找爸妈。”他真的带不动卫明佳，还是让爸妈给她做思想工作吧。
“行。”沈云秋一口答应下来，她还要写两篇论文发表呢，“我去忙了，你记得给星星月月说，看完电视就赶紧回来睡觉。”
沈云秋说完就端着水杯走了出去，后续的发展她可以问卫明修，当务之急是挣钱养家，月月的钢琴老师说孩子有天赋，她就想着给月月买一台钢琴，在家里也可以练习。
艾，星星的武术老师也说孩子有天赋，马上就要续费了，是不是想要她接着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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