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落入分配池的瞬间，水面腾起暗紫色漩涡。
戴瑶后颈的汗毛还未落下，许殇已经踉跄着撞上青铜台。
他战甲肩胛处的鬼面图腾正在吞噬那些紫光，那些本该是战甲修复能量的光流，此刻却像毒蛇缠绕着男人后背的旧疤。
"契约者？"戴瑶的探测仪发出尖锐啸叫，她突然记起三天前在冥河黑市买下的那本《地府通婚考》。
羊皮卷第七页用朱砂写着：双生契需饮同心血。
李富的鳄鱼皮靴碾碎了满地晶屑，这个自称商盟代表的胖子此刻正攥着遥控器后退。
戴瑶盯着他西装翻领上那枚孔雀石胸针——和三天前潜入黑市资料库时，在军火走私档案里看到的放射性标记一模一样。
"钥匙在这里！"张民突然扑到池边。
这个总在抗议物资分配的矿工后裔，此刻正将半块青铜虎符按进图腾凹陷处。
戴瑶瞳孔骤缩，那虎符断裂面的纹路，分明与通风管道里捡到的玉玺残片完全吻合。
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时，戴瑶的防护腕带突然自动解体。
那些银灰色金属片在空中重组，竟是许殇战甲上的龙鳞纹路。
她这才惊觉，三天前男人替她缝合防护服裂缝时，指腹曾三次擦过她手腕动脉。
李富的遥控器在金光中炸成碎片，飞溅的电路板残片划破赵欢手中的烟花筒。
这个总在庆功宴上醉醺醺的机械师，此刻眼中跳动着戴瑶熟悉的绿光——和冥河黑市那些被地府怨气侵蚀的傀儡如出一辙。
"小心！"许殇的警告裹着血腥味。
戴瑶旋身时，能量箭已经擦过她耳际。
那些裹着黑雾的箭头在触及战甲碎片的瞬间，突然调转方向折射向穹顶。
她看着水晶吊灯上凝结的冰霜，突然想起冥河暴雨夜，许殇战甲吸收她探测仪数据时，系统曾提示"能量镜像已激活"。
许殇的半边战甲开始剥落，那些暗紫色光流正在侵蚀他胸口的地府印记。
戴瑶摸到后腰的玉玺残片，蚀刻的九头蛇眼睛突然在她掌心发烫。
当第三支能量箭袭来时，她鬼使神差地将残片按向许殇心口剥落的战甲裂隙。
金属相撞的嗡鸣声中，戴瑶看到许殇那些正在坠落的战甲碎片忽然悬停在她周身，每一片龙鳞纹路上都浮起她这三个月扫描过的遗迹星图。
最近的碎片映出赵欢扭曲的面容，那人太阳穴处隐约浮现地府鬼卒的烙印。
"瑶瑶，看水位！"许殇沙哑的嗓音惊醒了她的恍惚。
戴瑶低头，发现分配池正在吞噬张民的青铜虎符，而李富西装内袋露出的半截契约书，赫然写着与许殇背上疤痕同源的古地府文字。
当最后一波能量箭雨袭来时，戴瑶的防护腕带突然自动飞向许殇残破的战甲。
那些银灰色碎片在空中拖拽出流星般的轨迹，却在即将触及男人心口时，被虎符迸发的金光定格成悬浮的盾牌形状。
许殇咳出的血珠坠向地面，在触及某片战甲碎片的瞬间，突然折射出戴瑶在冥河拍卖册上见过的三枚晶石虚影。
许殇单膝砸进青铜台裂纹里，战甲碎片组成的盾墙发出冰层碎裂的脆响。
戴瑶的防护靴碾过满地晶屑，在男人后背撞上立柱前拽住他战甲残片，"你刚才说契约需要什么？"
"要我们......"许殇喉间涌出的金血染透护颈，他反手扣住戴瑶腕骨的动作像溺水者抓住浮木。
战甲碎片突然倒卷，戴瑶颈侧擦过的碎片在墙上炸出三寸深坑——那些本该保护他们的金属，此刻正被地府之力腐蚀成暗紫色毒针。
探测仪尖锐的警报声里，戴瑶突然想起黑市古籍里血契生效的图示。
她旋身将银色仪器楔入许殇颤抖的手背，金属刺破皮肤的瞬间，男人瞳孔里炸开的鎏金光晕照亮了她手腕内侧新生的血线。
"你买了《地府通婚考》？"许殇的质问混着痛楚的喘息，战甲碎片的暴动竟真的在仪器嗡鸣中暂缓。
戴瑶盯着他手背上与自己探测仪完美嵌合的凹槽，突然明白三天前那个雨夜，男人为何执意要帮她改造防护服的能源接口。
穹顶传来玉石相击的清音，分配池突然迸发的金光将李富掀翻在地。
戴瑶看着漫天晶石如星河倒灌涌向围观民众，张民高举的青铜虎符正在融化，那些液态金属渗入矿工后裔们皲裂的掌心，化作繁复的暗纹。
"地府宝藏的主人......"许殇咳出的血珠悬浮在半空，折射出戴瑶腕间暴涨的血色纹路。
那些猩红脉络正顺着三天前缝合防护服时留下的针脚，贪婪吮吸着坠落的金血。
李富的鳄鱼皮靴突然燃起幽蓝火焰，这胖子尖叫着撕开西装内袋。
戴瑶看着他甩出的契约书被金光灼成灰烬，终于看清羊皮纸上与许殇背上疤痕重叠的鬼面图腾——那分明是三天前拍卖会上流拍的赝品纹章。
"瑶瑶！"许殇的警告迟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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