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舟划破星轨的瞬间，戴瑶已经闻到了基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
那是能量防护阵被强行撕裂后残留的臭氧，像根细针直扎她的太阳穴——她用十颗脉冲星能量石布下的防御，竟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
"砰！"
合金门在许殇鬼火灼烧下熔成红铁水，戴瑶几乎是扑进宝库的。
展柜的全息投影还在虚浮着，却照出一排空荡荡的凹槽。
最中央那个用来存放"星河"的菱形展台，此刻像被剜去心脏的尸体，冷得彻骨。
"阿强！"她旋身抓住跟进来的守卫衣领。
那是个总爱挠后颈的青年，此刻额角挂着汗珠，工装服第二颗纽扣松着，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旧T恤——平时他总把制服扣到最顶。
"戴...戴姐！"阿强喉结上下滚动，"我、我值夜时明明检查过三次！
最后一次是凌晨两点，所有防护灯都是绿的，连探测仪都没响——"
"探测仪？"戴瑶冷笑，抄起腰间的仪器拍在他胸口。
银蛇光纹从仪器里钻出来，绕着阿强手腕缠了两圈又猛地弹开，像被烫到般缩回她掌心。"它现在在发抖，说明你身上有残留的异能量。"她眯起眼，"凌晨两点到现在，你碰过什么不该碰的？"
阿强的脸瞬间煞白。
许殇的指尖漫过展柜边缘，鬼火在金属表面舔出幽蓝纹路。"防护阵是从内部破的。"他声音像浸了冰，"有人知道脉冲石的排列顺序，用同频能量波引动共振——"他突然顿住，鬼火"啪"地熄灭，"监控呢？"
戴瑶已经冲向墙角的终端。
她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翻飞，调取的监控画面却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突然黑屏。
数据流疯狂滚动，恢复程序跑了三分之二，突然跳出一行血红色警告：【数据已被高阶量子程序覆盖，无法溯源】。
"里应外合。"她咬着后槽牙，指节捏得发白，"能破我防护阵的至少是高级猎人，能删监控的...得是基地内部权限者。"
许殇走到她身后，掌心覆上她紧绷的肩。"先找买家。"他说，"星际黑市不会消化这么多顶级遗迹，必须有中间人。"
戴瑶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摸出颗黑色晶珠。
那是联系地下情报网的信标，捏碎的瞬间，空气里泛起油腻的甜香——黑鼠的标记。
去黑市的悬浮车上，戴瑶盯着窗外倒退的星环，喉间发苦。"这次要是找不回..."她声音发颤，"联盟里那些老东西会说我护不住宝贝，以后谁还敢把遗迹交给我托管？"
许殇握住她发凉的手，鬼火在两人交握处跃动，暖得像团活物。"我在。"他说，"战骨封印都能破，几个小贼而已。"
戴瑶转头看他。
幽蓝鬼火映得他眉骨投下阴影，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色——那是属于地府战神的势在必得。
她突然就笑了，反手攥紧他的手："许殇，你要是早这么会哄人，当年也不至于被那群鬼东西背叛。"
许殇耳尖微烫，别开脸轻咳："哄人...只学给你看。"
悬浮车在黑市入口的霓虹里停住。
这里是星舰残骸改造的地下城，金属管道滴着荧光液，把墙面染成诡异的紫。
戴瑶刚跨进情报交易所，就听见吊儿郎当的口哨声。
"戴小姐大驾光临？"黑鼠从水晶柜台后探出半张脸，左眼戴着的机械义眼闪着红光，"听说您丢了宝贝？
哎呀呀，我这情报网可听见不少风声——"
"开价。"戴瑶直接拍上柜台，"要有用的。"
黑鼠的义眼转了两圈，突然压低声音："三天前，有个穿黑斗篷的主儿来问价。
要的不是普通文物，是能引动'特殊能量'的东西。"他舔了舔嘴唇，"您猜他怎么说？
他说，要'能让星核震颤的宝贝'。"
戴瑶的探测仪在袖中发烫。
银蛇光纹钻出来，绕着黑鼠的水晶柜台游了一圈，突然"嗖"地扎进柜台缝隙，再钻出来时，尾巴尖勾着片碎芯片。
"废弃星区K7-9。"她盯着芯片上浮现的坐标，"那里有座古代遗迹，是地府流放犯人的地方。"
许殇突然拽了拽她衣角。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阿强正站在交易所门口，手指无意识抠着裤缝，见他们望来，猛地转身跑了。
"他跟踪我们？"戴瑶眯起眼。
许殇摇头："刚才在基地，他提到'星河'时，瞳孔收缩了0.3秒。"他鬼火在掌心凝聚成匕首，"普通人紧张会心跳加速，但他的神魂波动...像在害怕被看穿。"
戴瑶摸出通讯器，按下基地守卫的号码："查阿强的宿舍。"她顿了顿，"还有，调他这三个月的消费记录。"
通讯器里传来守卫的声音："戴姐，阿强的储物柜里有半块脉冲石碎片——和您防护阵用的型号一样！"
戴瑶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转头看向许殇，后者眼中鬼火翻涌，像要烧穿这层虚假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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