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瑶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小型飞船的警报声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舷窗外，三艘暗蚀小队的猎杀者飞船呈品字形包抄过来，船首能量炮口泛着幽蓝的光，像三只垂涎猎物的恶狼。
她盯着操作台上疯狂闪烁的红点——对方显然早有准备，连跃迁航道都封死了。
"检测到高能武器充能完毕。"机械音刚落下，第一发炮弹就擦着飞船左翼炸开。
剧烈的震动让戴瑶撞在椅背上，防护服内袋里的轮回之心突然发烫，隔着布料灼得她心口发疼。
那温度像许殇用鬼火渡她灵力时的触感，带着股近乎固执的灼热。
她咬着牙扯过安全绳系紧，指尖在操作台上翻飞。
探测器被她改装过的防御模式还剩最后一次机会，可一旦启动，飞船的能量储备会被抽走七成——但总比被打成太空垃圾强。
"许殇，接电话。"她对着通讯器吼，拇指重重按在紧急呼叫键上。
前三十次都是忙音，这次终于传来电流杂音，混着许殇压抑的喘息："戴瑶？"
"我被暗蚀围了。"她快速报出坐标，"你说过这破探测器能当诱饵，现在——"
"别用防御模式！"许殇的声音突然拔高，背景里有碎裂声，"轮回之心的波动引动了地府封印，我这边......"话音突然被某种闷响截断，再响起时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听着，立刻去天枢星区，那里有我留的备用跃迁点。
无论发生什么，别让轮回之心离开你超过半米。"
戴瑶的后颈泛起凉意。
许殇极少这样慌乱，上一次还是她误闯忘川河底的鬼蜮，被血蛭缠住脚踝时。
她扫了眼能量表，暗蚀的第二发炮弹已经锁定推进器："你那边怎么了？"
"封印裂缝在扩大。"许殇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他们......他们用了往生花的根须当引，我需要......"通讯突然中断，只剩刺啦刺啦的噪音。
戴瑶猛拍通讯器，屏幕上显示"信号源异常消失"，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操。"她骂了句，手指刚要按向防御模式，后颈突然传来细微的刺痛。
转身的瞬间，一个灰影从通风管道钻出来，手里的短刀正对着她咽喉——是阿星，试炼时那个总板着脸的引导员。
"动就割断你的喉管。"阿星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刀尖却在微微发抖。
戴瑶盯着他发颤的手腕，突然笑了："暗蚀给你多少好处？
要我给双倍？"
"我不是来杀你的。"阿星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青黑色的咒印，"三天前他们在我脖子上种了噬心蛊，说敢帮你就把我魂魄抽成灯油。
但刚才......"他喉结滚动，"我看到阿炎燃魂的监控录像了。
那老头最后喊的是'替我看太阳'，我他妈在暗蚀十年，没见过比这更干净的眼睛。"
飞船又被击中一次，仪表盘爆出火花。
阿星踉跄两步，刀尖垂了下去："让我操作导航。
他们的干扰器能屏蔽常规跃迁，但我知道组织的漏洞——"
"凭什么信你？"戴瑶的手指还按在防御模式按钮上，"上回你还说试炼区没有隐藏关卡。"
"因为上回我怕死。"阿星抬头时眼眶发红，"现在我更怕，怕自己变成阿幽那样的怪物。"他扯下脖子上的身份牌扔过来，金属牌正面是暗蚀的骷髅标志，背面刻着"星野·莱昂"——星际联邦失踪的导航天才，三年前被暗蚀绑架的新闻突然在戴瑶脑子里炸开。
"系好安全带。"她松开防御按钮，"要是敢耍花样，我就把轮回之心塞进你嘴里当陪葬。"
阿星冲向导航台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急切。
他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翻飞，戴瑶认出那是联邦最高级的星图破译手势——确实是莱昂的风格。
当他按下"强制跃迁"键时，整艘飞船发出濒死般的轰鸣，舷窗外的星轨被拉成扭曲的光带，暗蚀的炮火擦着跃迁屏障炸开，在他们身后留下一片紫色的能量残波。
"跃迁失败！"阿星突然低吼，"干扰比预想的强，我们被抛到......"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星图屏幕上的坐标正在疯狂跳动，最终停在一片全黑的区域——那是星际联邦星图上的"死亡禁区"，连最疯狂的遗迹猎人都不敢涉足的未知星域。
戴瑶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摸出许殇给的骨笛，笛身竟在发烫，和内袋里的轮回之心形成共鸣。
这种感觉她只在许殇带她看过的地府古籍里读到过——当两件来自同一本源的宝物相遇时，会产生"同源震颤"。
"检测到类地行星。"机械音响起时，舷窗外的黑暗被撕开一道金色裂缝。
戴瑶凑近玻璃，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座悬浮在星云中的巨大建筑，青瓦白墙，飞檐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铜铃，和许殇描述的地府冥宫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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