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钻过枯树枝丫，带出低沉的呜呜声，像有看不见的幽灵在哭诉。
玄寂立在原地，眼睛直直望向远方地平线，眉头拧成了结，眼神里啥情绪都有。
“寻思啥呢？”赤璃凑到他旁边。
“我琢磨着，”他慢悠悠开口，“要是第二片碎片真在血之门，幽冥殿主咋把陷阱搁这儿设下了呢？”
“你是说……她在等咱？”赤璃先是一怔。
“不止。”玄寂眼神深沉得像口古井，“她晓得咱们要来，也料到咱们会发现血之门。”
“可她为啥要这么干？”赤璃眉头皱得更死了。
玄寂沉默了会儿，才慢慢吐出话来：
“因为她想引咱们去那儿。”
赤璃心里猛地一揪。
这时，机关罗盘又开始震动，指针指向东南方。
“有新的能量波动。”赤璃压低声音。
月泠马上展开玉简，星象轨迹在她眼里流转——“这次的能量……比刚才还强。”
玄寂眼神瞬间变冷：“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开场。”
赤璃咬咬牙：“那就放马过来！”
三人抬脚往前走，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密林深处。
林间空地上，篝火噼里啪啦响着。夜黑得像泼了墨，几只幻灵蛊虫在半空打转，发着微弱荧光。赤璃靠着一棵断树，手里的机关罗盘还在轻轻抖，她指尖顺着边缘刻痕来回摩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片区域的能量波动不稳当。”月泠坐在青石上，把玉简摊在膝盖上，星光衬得她眉间的忧虑更重了，“要是咱们往森林里头深入，得先摸清地形和能量分布。”
“你打算咋弄？”玄寂的声音从火堆另一边飘过来，他正拿银针摆弄一只蛊虫的触须，动作又慢又专注。
“我得花时间重新校准星象轨迹。”月泠抬眼看他，“但今晚不成，玉简的能量耗太多了。”
玄寂点点头，没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朝营地边上走去，几只蛊虫跟着他隐进黑暗，他的身影模模糊糊，像一团晃悠的黑影。
“你觉得他会一直信月泠吗？”赤璃盯着他走的方向，轻声问。
“不重要。”月泠语气平平，“只要目标一样，合作就能接着来。”
赤璃没搭话，只是低头瞅着手里的机关罗盘，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安。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树冠，洒下一片片光影。营地收拾好了，大伙围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路线。
“根据昨天的探测，东南方向的能量波动最强。”月泠指着地图上的标记点，“而且，它好像和血之门有共振。”
“这啥意思？”一个神秘援手成员小声问，声音哑哑的，脸也看不清。
“意味着通血之门的路可能就在附近。”玄寂扫了众人一眼，“但咱得确认有没有别的势力盯着咱们。”
“我已经布了三组机关哨点。”赤璃插了句嘴，“有人靠近，我立马能知道。”
“行。”玄寂点点头，“那先把森林地形摸清楚，再决定去不去东南方向。”
大伙都点头，气氛紧张但挺有序。
“还有个事儿。”月泠突然开口，“这片森林不是天然的，是人造的‘阵法’。它的边界不清楚，说不定还延伸到地下。”
“你是说……这儿可能是古术士留下的遗迹？”赤璃皱起眉。
“不排除这可能。”月泠合上玉简，“但也有可能，这是个封印之地。”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封印谁？”有人忍不住问。
“不清楚。”月泠摇摇头，“但我感觉，有东西在下面醒过来了。”
玄寂沉默片刻，突然抬手示意大伙安静。几只蛊虫从他袖子里飞出来，在空中绕了一圈，又赶紧飞回去。
“东北方三百步外，有动静。”他压低声音。
大伙马上进入戒备状态，赤璃迅速启动机关傀儡，月泠则握紧玉简，随时准备施法。
玄寂带头往前走，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晨雾里。
沿着一条隐蔽小道走了差不多半炷香时间，他们到了一片被藤蔓遮住的空地。地上扔着些碎石板，上面留着暗红色的符文印子。中间有座塌了一半的祭坛，表面全是焦黑的烧痕。
“这不是自然弄出来的。”赤璃蹲下，手指轻轻抚着那些符文，“像是什么仪式搞砸后的痕迹。”
“仪式？”玄寂走过去，仔细瞧着祭坛结构，“你确定？”
“至少是个能量引导装置。”她站起来，神情严肃，“要是这片森林真是人造的，这祭坛很可能是其中一部分。”
月泠走上前，把玉简贴在祭坛上，闭着眼感应了一会儿，睁开眼说：“这儿以前聚了好多魔力，现在就剩点儿余波了。”
“也就是说，有人在这儿搞过大仪式。”玄寂目光锐利，“那个仪式，没准和神器碎片有关。”
“或者，是为了封印啥。”月泠补了一句。
赤璃突然抬头，望向远处的林子深处：“你们听见没？”
大伙屏住呼吸听，果然听到一阵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好像有东西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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