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俩跟李文竹姐弟同时迎上去。
就听护士问，“谁是钱丽丽家属？”
“我们是！”
小姐俩手牵手上前，“阿姨，是我们妈妈生完弟弟了吗？”
小护士看了一眼只有7,8岁模样的小姐俩，问，“你们家大人了？”
姐姐上前一步，伸手，
“阿姨，你把弟弟给我吧，我爸爸要去工地赚钱，奶奶在家照顾妹妹，只有我们来。”
小护士于心不忍，
“阿姨把你们的妹妹放在妈妈的病床上，一会再推出来……”
小姐俩亮起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泽，又是妹妹吗？
奶奶说，如果不是弟弟就得卖掉一个小孩儿，小姐俩对视一眼，默默地又坐回了长凳上等妈妈。
而那边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姐弟两，抓着护士的手赶忙问，
“我爱人就是那个怀双胞胎的，我现在能不能进去帮忙？”
李欣然也不甘示弱，“我进去也行，我是女同志，也是学医的，之前有过接生的经验。”
护士看着两人急得满头大汗，苦笑着摇摇头，
“等着吧，就快出来了。”
产房里，
许枝枝不知道重复到第几次，就在快用尽力气的时候，终于听到哇的一声啼哭声。
“哥哥出来了！”
婴儿的啼哭声很怪，像是青蛙呱呱的叫声，许枝枝泄了力气，浑身瘫软。
助产士见状，赶紧拍着她膝盖，“许同志，还有一个，别泄力啊……”
想到还要经历一遍刚刚的过程，许枝枝浑身麻木，人都快绝望了，
“不行，我没力气了！”
张岚知道头胎生双胞胎的难度系数是地狱模式，她给许枝枝喂了两口红糖水，又去洗手消毒，绕到产床前，
“闺女，相信妈，第一个出来了，第二个没那么难。”
助产士见许枝枝脸色不好，继续推肚子，尖声喊道，
“许同志别睡，接着用力，很快你就能生出来。”
许枝枝昏昏入睡，根本没力气再试，助产士使了半天的力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张岚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万般无奈下，只能上手摁许枝枝的肚子，
一边的助产士着急，“同志，虽然您是医生，但也别瞎摁，这要是摁坏了谁负责？”
张岚在军区医院主刀多年，接生过不知道多少新生儿，她身上有一种处变不惊的气势在，就在助产士要拉开她的瞬间，一个眼神刀飞过去，
“出事了我负责，这是我儿媳妇，肚子里的是我孙子，我比谁都紧张！”
助产士看到张岚镇定的眼神，默默地退下。
这种眼神，她只在京市下来的名医身上看到过，虽然心里还担心，不过想着自己也能帮忙，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很快，她就发现这位老同志按摩肚子的手法非同一般，几个呼吸间，产妇就恢复了体力，
肚子里的孩子顺着产道往下。
许枝枝握紧把手，再一次使力，
“闺女，妈看到头了，马上就出来了。”
许枝枝用尽全身力气，深呼吸一口气，力气顺着脊椎往下，沉沉的推到底。
往返循环了三次，终于再一次听到了啼哭声。
“妹妹出来了，恭喜同志凑成一个好字。”
紧接着，洗好的哥哥被抱到了许枝枝头边，护士轻轻掀开被子，“哥哥声音洪亮，小腿儿可有力气了。”
许枝枝刚刚生孩子的时候觉得世界都要坍塌了，这会看到软软皱皱的小婴儿，忽然就红了眼眶，
看完儿子，那边妹妹也洗干净了，被护士抱到左边，
“妹妹白净，腿长，是个美人胚子。”
许枝枝左看看右看看，眼眶酸涩，一时间心都被这两个软软糯糯的小人填的满满当当的。
“枝枝，你是个勇敢的女战士！”
张岚站在护士身后，孙子孙女都很漂亮，比欣然跟竹竿小时候可好看多了。
孩子出来了，许枝枝还要清理胎盘，张岚让护士把两个孩子抱出去给外面那对姐弟看看。
两人肯定都急疯了。
而张岚则是留下来陪着许枝枝，两人说起来是婆媳，可经历了一场生育接力，感情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得到了升华。
她给儿媳妇擦了汗，拢着她的头，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闺女，辛苦了……”
——
产房外，
李欣然终于看到了自家侄子侄女，抱着妹妹稀罕的不得了，
“竹竿，给我看看你那个！”
李文竹偷偷用枕头练习过抱孩子，但这会手里的是实物，他接过来后，就跟抱着炸弹一样，一动不敢动，
“你别动，别给我们家妹妹甩了！”
“行行行，你们家的！”
李欣然搂着小小软软的一团，妹妹还没睁眼，眼皮薄薄透透的，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大眼睛。
头发卷翘浓密，嘴巴小小粉粉的。
李欣然看得心都化了，默默在心里吐槽，跟自己一个姓，四舍五入，也等于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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