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宇一把攥住那柄钢勺，白芷猛地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四哥..."她指尖发颤，"别逼我了，我求你..."
"原来我的小幺儿是真想要我的命！"他冷笑一声，指节泛白。一根一根掰开她纤细的手指，将钢勺硬塞回她掌心。他滚烫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强迫她将勺尖抵在自己咽喉处。
"刺啊！"他声音嘶哑，喉结在勺尖下滚动，"刺穿这里。"鲜血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在军装领口洇开暗色痕迹，"刺穿这里你就自由了。"
白芷的手抖得厉害，眼泪大颗大颗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曾国宇双目赤红，手上力道不减，执拗地带着她往自己咽喉处送。勺尖刺破皮肤，血珠渗出。
"不要...四哥不要..."她拼命摇头，发丝黏在泪湿的脸上。趁他稍一松懈，她猛地抽回手，钢勺"当啷"一声被掷出老远。
"我不想杀你..."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纤细的肩膀剧烈起伏，"四哥我求求你...别把我送给薛常麟...我求你了…"
曾国宇如遭雷击，一把扳过她单薄的身子："谁告诉你的？谁跑来跟你搬弄是非！"
"我亲耳听见的！"她浑身发抖，"就在书房...我就躲在书房的柜子里。”她泪流不止。
“那天…我想和你谈谈…我想问问你…你究竟打算怎么安排我…”
她泪眼朦胧，仿佛陷进了回忆，“我看见你们进来…我不想看见他…我讨厌他色眯眯的盯着我，我…我就躲进柜子里，你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
他瞳孔骤缩，忽然明白过来："所以那天..."
"就因为这个你找霍锡辙？"他声音发紧。
"难道要我坐以待毙吗？"她仰起泪眼，"我要老老实实的…等着你拿我换军火…换人马吗？我……”
话未说完，她整个人被扯进一个颤抖的怀抱。曾国宇的双臂像铁箍般收紧，任她如何挣扎都不松分毫。
"小幺儿..."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是四哥不好，四哥错了，四哥不应该不问清楚就……就对你那样…”他抬手抽自己耳光，力道大的一巴掌就是个浮起的手印，白芷忙去抓他，“别这样四哥……”
他把悬着的手收回来，捧起她泪湿的小脸，郑重的说，"我从未想过将你送给旁人。"
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错："四哥...是要娶你的。"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我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这么想，或许是两年前，或许是五年前，七年前，或者…更久…”
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可是你太小了…我想着等你再大些...你若不愿，四哥可以等。"喉结滚动，"十二年都等了..."
白芷忽然扑进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曾国宇手足无措，半晌才小心翼翼地环住她，手掌在她后背生涩地轻拍，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晨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光影。那柄染血的钢勺静静躺在角落，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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