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钟黎用温水洗了脸，擦干水，拿出了护肤品。
普通级别，应该变化不会太大？
厚涂后，膏体竟然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动了起来？
有点痒，但不痛。
昏黄的灯光下，脸上的护肤品看起来什么异样都没有。
不一会儿，小壹的声音冒出来。
【宿主，可以了，现在再洗一次脸就好啦】
钟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暖水瓶，掺了温水，用手掬起一捧，洗去了脸上排出的杂质。
手刚一触到脸，钟黎就愣住了。
怎么这么……滑？
又掬了一捧水，冲洗。
重复几遍。
镜子中，少女脸庞的湿发俏皮地卷曲，唇瓣水润又娇艳，白白嫩嫩的像一个小精灵。
钟黎压眉，略低头，镜子中的人就像换了一个性别一样，又酷又飒。
还是没长痘的脸好用。
凑近些看，还是能看到一些痘印，但远看已完全看不出来了。
【宿主大人，普通护肤品只是帮您暂时解决肌肤问题哦，如果病灶还在，您的脸还是会变成以前那样的】
钟黎冷笑一声。
有钱之后，她不会再焦虑了，也不会靠吃药入睡、止痛了。
她的脸会变成小时候的样子，没什么可以阻止。
这种好的改变并不只发生在钟黎身上。
赵钱，某公司普通职员，二十五六的他还没有存款。
公司氛围压抑，不少同事已经离了职。
上司不是好人，家里面逼得紧，催他过年前一定要把女朋友带回来，村里面跟他一样大的娃都上学了。
上大学也不能谈恋爱，工作了就得立马成家。
赵钱每天都像在重复已过去的一天。
你怎么给家里面的钱才这么一点？你不是大学生吗？
方案怎么做这么差？客户那边为什么取消了交易？为什么别人的文件很快就能交上来，你怎么这么慢？公司养你是干什么的？你这种人除了我们公司要，谁要？什么你都干不好，你这种人留在公司有什么意义？
诸如此类的声音一直如噩梦一般回旋在他脑子里，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在又一次被扣了工资后，他忍无可忍，终于朝上司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同事们用钦佩及感谢的目光看着他。
可是骂完就后悔了，因为他被开除了，当月的工资也被克扣的只剩下了几十块。
仲裁不了。
他回到阴暗的出租屋，想在睡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吞下安眠药的前一秒，爱乐正好推荐了{千里不留行}的直播间。
屏幕里的女生特别好看，他没有看到她暴露的衣服，只看到了她纯洁的笑颜。握着药的手不由自主放了下去。
主播继续滑动，他在评论区留言想再看一眼她。
别人在送礼物，主播自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接下来的视频里的女孩，穿的都有些太过暴露。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想伴着直播间的配乐跟这个世界脱离。
“咕咚”——
一大把安眠药被他分两次咽了下去，赵钱有些发抖。
他颤抖着把被子盖在身上。
房东在后天会发现死相并不凄惨的他，因为今天房东已经催过他交房租了，后天一定会上门。
闭上眼，他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工作这么久，连一个可以收尸的朋友都没有呢？
几分钟过去了，赵钱还没有睡着。
他有些崩溃的拿起发出声音的手机。
只一眼，赵钱就被少女脖子上璀璨的项链吸引住了眼光，他想的不是项链很贵，而是它很好看。
就在这迟疑的半秒，少女已然开嗓。
悲伤吗？
不。
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心里升腾了起来。
赵钱慢慢坐正了。
街道上嘈杂的声音变得不那么刺耳了起来。
世界好像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了他和屏幕中的少女。
少女的脸是一片黑暗，但他听到她在跟他对话。
“你很难受，对吗？”
赵钱点头。
“我可以帮你暂时忘记痛苦。”
赵钱痴了。
带着强大治愈力量的歌声涌入他的耳中，他仿佛置身于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浪是有温度的，一下一下轻抚着他。
一首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歌声停时，赵钱猛然惊醒，凭借瞬时记忆搜索出了少女的主页。
他看着仅有一个作品的主页愣神。
那个作品的点赞量不断飙升。
他后知后觉般呕了起来。
大量洁白的药片混合浑浊的粘液散落在地板上……
赵钱不想死了，他并不是没有谋生的手段。
被父母、亲戚瞧不起，被社会鄙视也没关系，他要去当男模。
男模多好，挣钱也多，刚上班那会有好多同事说他好看，身材也好，他现在只是邋遢了点，身材走样并不严重。拾掇拾掇应该能应聘上，高中班长家里就有夜店，他可以让班长介绍。
这是他活下去唯一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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