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谷,温度骤降至零下二十多度。狂风卷着冰粒抽打在防护服上,即使是最先进的装备,也难以完全隔绝这刺骨的寒意。体能消耗极大,速度不得不放缓。
“不行了……歇……歇会儿……”骆驼喘着粗气,脸色苍白,腿上的伤口在低温下疼痛加剧。众人找到一处背风的巨大岩石后暂作休整,挤在一起靠体温相互取暖,分食着仅剩的高能量压缩口粮。
“总部说的‘最终手段’……是啥玩意儿?”王胖子啃着硬邦邦的能量棒,含糊不清地问,“听着就不像啥好路数。”
“可能是……某种大当量的特殊爆破装置,或者……针对性地脉能量的干扰器?”海螺推测着,但语气并不确定,“用来在万不得已时,彻底摧毁目标,同归于尽。”
吴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擦拭着手中的青铜古剑。剑身上的星纹在头灯下泛着幽冷的光。他想起了星使消散前的决绝,想起了星祭司遗体旁的卷轴,想起了那盏灯……“最终手段”或许不仅仅是毁灭,也可能意味着……某种极致的牺牲。他不敢深想。
休整了不到半小时,队伍再次出发。后半夜,他们终于走出了山谷,眼前是一片更加广阔、起伏不平的戈壁滩。借着微弱的星光,果然看到一条几乎被风沙掩埋、但依稀可辨的土路痕迹,蜿蜒通向西北方向。
运气似乎开始眷顾他们。在路边一个半塌的、类似早年道班房的废墟里,他们竟然找到了一辆……锈迹斑斑但关键部件似乎完好的老式苏联制嘎斯-66越野卡车!
“卧槽!这老古董!”王胖子围着卡车转了一圈,拍了拍厚重的轮胎,“这玩意儿比我爹岁数都大!还能动吗?”
“试试看!”骆驼虽然受伤,但作为机械师的本能让他兴奋起来,他钻进驾驶室,捣鼓着那些老旧的仪表和线路。几分钟后,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般的引擎轰鸣和排气管喷出的浓黑烟雾,卡车的车灯竟然猛地亮了起来!
“有戏!”王胖子欢呼一声。
众人七手八脚地清理掉驾驶室里的沙土和杂物,将装备和伤员搬上车厢。这辆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的老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终究是颤颤巍巍地重新上路了。虽然速度慢得像老牛拉破车,车厢里颠簸得如同筛糠,但总比用脚丈量这六十公里冻土强得多。
卡车沿着废弃的土路艰难前行。戈壁滩上荒无人烟,只有风声和引擎的咆哮。天空是一种深邃的墨蓝色,星辰格外清晰冰冷。吴邪靠在车厢挡板上,望着星空,手中不自觉的摩挲着那枚棱形水晶。白金火种在体内静静流淌,与星空、与水晶、与怀中的青铜灯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他感觉到,某种庞大的、周期性的能量波动正在星空间汇聚,如同拉满的弓弦……永黯之星越来越近了。
天快亮时,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附近。按照地图指示,离开土路,转向一片更加荒僻的、布满黑色砾石的区域。在一条早已干涸的、河床宽阔的古河道边缘,他们看到了几座低矮的、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混凝土建筑轮廓。
这就是七号站。
与其说是站点,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军事掩体或勘探基地旧址。主体建筑是一个半埋入地下的长方形堡垒,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沙土和耐旱的荆棘丛。入口是一扇厚重的、锈蚀严重的铁门,旁边还有一个了望塔的残骸。
周围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刮过砾石的呜咽声。
“不对劲。”藤蛇第一个举起手,示意停车,“太安静了。就算废弃,也该有点小动物或者风声以外的动静。”
众人下车,呈战斗队形散开,警惕地靠近建筑。铁门虚掩着,门轴锈死,需要用力才能推开一条缝隙。门内一片漆黑,涌出一股混合着尘土、机油和某种……淡淡消毒水味的气息。
“有人来过?而且时间不长?”海螺敏锐地捕捉到那丝不寻常的气味。
吴邪打出手势,沙蝎和箭毒蛙率先侧身滑入门内,枪口上的战术手电光柱迅速扫过内部空间。
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厅,摆放着一些蒙尘的旧桌椅和废弃的仪器架。地上有杂乱的脚印,而且……不止一种鞋印!有军靴的,也有……一种更轻便、鞋底花纹特殊的脚印!
“不是总部的人!”海螺低声道,“总部标准的作战靴花纹不是这样!”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潘多拉的人?还是其他势力?
众人小心翼翼地深入建筑内部。穿过大厅,是一条向下的混凝土阶梯,通往地下部分。阶梯两侧的墙壁上,竟然有……新安装的、处于休眠状态的摄像头和红外感应器!
“这地方被占了!”王胖子压低声音。
下到地下层,空间更大。这里有宿舍、仓库、通讯室,甚至还有一个简易的手术室!所有的房间都被人清理过,虽然依旧破旧,但明显有近期使用的痕迹。仓库里一些原本废弃的货架被清空,换上了……印有模糊不清的、非官方标识的板条箱!箱体是某种深灰色复合材料,密封严实,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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