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状似不经意地转动手腕，胳膊肘轻轻撞了下邻座的初阳，两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在满座低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哎，你说今儿这两人有点古怪，又闹别扭了？"陈东语气带着几分揣度，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初阳咽下嘴里的饭，抬眼偷偷瞥了眼餐桌主位，摇摇头没接话。但陈东已经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以前啊，二爷只要瞧见苏小姐——"他特意加重了"苏小姐"三个字，语气充满戏谑，"那眼睛都快粘人家身上了，恨不得把她刻在眼皮子上。可今儿个，你们看见没，就跟瞎了一样，连个正眼都没给。"
初阳闻言，眼皮跳了跳，默默把碗往身前拉了拉，假装专注吃菜。
陈东却来了兴致，压低嗓音继续爆料："还有那苏瑶，往常见着二爷，眼刀子嗖嗖的，眼神跟淬了毒似的。今儿个呢，嘿，连个白眼都懒得翻。我说，这丫头是不是终于开窍了，恢复从前那大小姐的脾性了？"
话音刚落，餐厅里陡然一静。陆霆琛终于放下了手中刀叉，瓷盘上利落地切下的牛肉丝一丝不苟，连酱汁都没沾上半分。
他缓缓抬起眼，冷冽的眸光先扫过陈东的方向，似笑非笑地停了一瞬，随即收回目光，却转而向斜后方抬了抬下巴："你的碗，想换狗碗吗？"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冰针，刺得人头皮发麻。
原本闹哄哄的餐厅瞬间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初阳手一抖，刚夹起的鸡块差点掉回酱汁里。他连忙端起碗，闷头扒饭，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跟着插嘴。
陆霆琛看似恢复了平静，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拭指尖，可谁也没看见，他低下头的刹那，眼尾余光多么轻微又多么迅速地朝苏瑶的方向偏了一寸。
苏瑶正低头切着盘中的羊排，专注于那优雅的动作似乎全然未觉。阳光透过高窗落在她发间，那支昨晚陆霆琛随手插在她鬓边的白玉簪闪着温润的光。
陆霆琛微微眯起眼，似乎被这光芒晃到了，轻咳一声低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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