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江夜霖这副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点儿“哦，知道了”的表情，她那点儿紧张感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家伙，有时候真是淡定得让人牙痒痒，但也……帅得没边儿。
“他这是气急败坏，黔驴技穷了，” 林晓萌扬了扬下巴，眼神里闪烁着慧黠的光芒， “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的证据打疼他了！”
郭黑客在一旁猛地灌了一口冰咖啡，咖啡因带来的刺激让他因为刚才一番恶战而有些疲惫的神经重新振奋起来。
他抹了把嘴，愤愤道：“妈的，这孙子还敢放狠话！等咱们把这些玩意儿捅出去，看他怎么死！” 他指了指加密云端服务器里那些足以让沈寒渊万劫不复的“惊喜”。
空气中，刚刚因为沈寒渊的电话而凝滞的那么一瞬间，此刻又重新流动起来，带着一种风雨欲来之前的亢奋。
“好了，说正事。”江夜霖轻轻敲了敲桌面，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沈寒渊既然已经放话，说明他接下来会有大动作。我们必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再给他添一把火，让他自顾不暇。”
林晓萌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没错，咱们得让他后院起火，让他焦头烂额，最好是……让他内部的人先乱起来！”她重生一世，对沈寒渊那庞大商业帝国里的龌龊事儿，可比谁都清楚那么几分。
某些部门，某些人，可不是铁板一块。
郭黑客搓了搓手，眼睛锃亮：“这个我擅长啊！是想让他的财务系统出点‘小意外’，还是让他某个重要项目的机密数据‘不小心’泄露给他的竞争对手？”
江夜霖沉吟片刻，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轻点着，发出富有节奏的轻响。
房间里只有服务器轻微的嗡鸣声，还有他指尖敲击的笃笃声，像是一首酝酿着风暴的序曲。
“财务系统动静太大，容易引起全面警惕。泄露给竞争对手……嗯，可以作为备选。”江夜霖抬眸，看向 林晓萌，“晓萌，你对沈氏集团内部的派系和一些……嗯，‘灰色地带’的项目，了解多少？”
林晓萌心领神会，这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问题。
她微微一笑，自信满满：“沈寒渊这几年为了扩张，吃相难看，吞并了不少中小企业，手段嘛，不怎么光彩。其中，他最倚重的一个副总，姓黄，叫黄德彪，主管着一块利润丰厚但一直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海外投资业务。这块业务的账目，嘿嘿，我敢打包票，绝对经不起查。而且，黄德彪这个人，野心不小，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也怕沈寒渊的手段。”
“哦？”江夜霖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一部分关于黄德彪主管业务的‘小问题’，‘不经意’地送到沈寒渊的办公桌上？或者，送到他另一个更信任、也更想扳倒黄德彪的人手里？”
“不，” 林晓萌摇了摇头，笑容更深了，“要玩就玩大一点。咱们不直接捅给沈寒渊，那样黄德彪只会死得更快，掀不起什么浪花。我们要把这些证据，匿名递交给沈氏集团的内部审计部门，同时，再‘友情提示’一下税务和工商。双管齐下，让沈寒渊想保黄德彪都难，而且还会怀疑是不是内部有人想借此机会搞事。他一旦开始内查，黄德彪为了自保，会怎么做呢？”
郭黑客听得眼睛都直了，一拍大腿：“妙啊！这叫引蛇出洞，让他们狗咬狗！沈寒渊疑心病那么重，肯定会把公司内部搅个天翻地覆！”
江夜霖凝视着 林晓萌，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欣赏与探究交织。
这个女孩，总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的聪慧，她的果决，还有她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像是一块磁石，牢牢吸引着他。
“好，”江夜霖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真正的笑意，带着一丝邪气，“就这么办。郭黑，你负责技术层面，务必做得天衣无缝，让他们查不到任何来源。”
“放心吧，江少，晓萌妹妹！保证让他们以为是内鬼显灵！”郭黑客摩拳擦掌，立刻投入到新的战斗准备中，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击起来，屏幕上瞬间布满了复杂的代码流。
林晓萌看着江夜霖，他此刻专注而锐利的眼神，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和安全感。
仿佛只要有他在，再大的风浪，也能一起扛过去。
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被打翻的星河，璀璨而迷离。
房间内，三人的身影在屏幕幽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紧张的谋划中，带着一丝即将引爆什么的兴奋。
就在郭黑客将一份精心处理过的“证据摘要”植入一个安全的匿名邮箱，准备设定延时发送时，他一直监控着沈氏集团网络动态的副屏幕突然闪烁了几下不规则的信号。
他眉头一皱，手指飞快地在另一个键盘上操作起来，调出几道数据流进行分析。
“嗯？”郭黑客发出一声轻咦，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有点意思……沈寒渊那边的内部通讯流量，突然变得非常活跃，而且加密等级很高，都是指向他那些……不太见得了光的安保队伍和秘密据点。”
林晓萌和江夜霖同时抬起头，目光交汇。
江夜霖的手指停下了敲击，眼神平静无波，只是那平静之下，似乎有暗流在悄然涌动。
他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他倒是学聪明了点，知道先把自己窝里的狗都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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