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剧组收工后，江雪珑带着刘得华上了陈舒芬的车，目的地竟然是——卡拉OK！
“陈太，咱们文星唱片面试歌手，都是在卡拉OK进行的吗？”江雪珑回忆往事，感觉当初自己跟陈舒芬的第一次见面好像还在昨天，又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然不是，但我觉得去公司录音棚太正式，我们就别搞那么大阵仗了，你们也觉得拘谨。我们就像朋友出来聊聊天、喝喝酒、唱唱歌，不是更惬意？”陈舒芬拿着酒单跟服务生点了一堆吃的喝的，然后「特别自然」地坐到了江雪珑和刘得华中间，“就当我请你们吃宵夜了。”
江雪珑吃着卤味，喝着可乐，有一搭没一搭旁听着陈舒芬和刘得华的对话。从他这一代往上三代都盘得清清楚楚，怕是华哥当初考训练班都没被调查过那么仔细。
刘得华视线越过陈舒芬，想向江雪珑求救，却发现对方专注在干饭上，头都没抬。
眼看陈舒芬都要把人家交往过几个女朋友，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问出来了，江雪珑拍了拍麦克风，噗噗声透过音响在房间中回荡。
“我吃饱了，要开始唱歌了。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不会！”刘得华如蒙大赦，赶紧捧场地拿起沙锤，摇出好听的沙沙声。
《绿岛小夜曲》的前奏流淌而出，江雪珑将麦克风举到唇边，突然敛去平日清冷的气场，声线陡然裹上蜜糖般的甜：“这绿岛像一只船，在月夜里摇啊摇——”尾音拖得绵长，刻意娇软的声线让陈舒芬都忍不住笑了：“阿珑要是在演唱会演这个，台下还不酥倒一片。”
刘得华攥着沙锤的指节发白，喉结动了动，刚要随着节奏起身靠近，陈舒芬突然拿起果盘，半挡在两人之间：“华仔别客气，吃水果啊。”她将果盘递给刘得华，不着痕迹地将他按回沙发。
“让我的衷情随那流水，不断的向你倾诉……”江雪珑拉起陈舒芬的手轻轻摇晃，还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
陈舒芬被她逗笑，顺势带着她踩着舒缓的节奏转起圈，每一圈都将试图上前的男士拦在自己身后。
江雪珑瞧着刘得华吃瘪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笑意，接着唱道：“这绿岛的夜已经这样沉静，姑娘哟，你为什么还是默默无语。”
刘得华无奈地回到沙发上独坐，一下又一下地摇着沙锤，默默无语。
一曲结束，两人为她鼓掌。
江雪珑把话筒递给刘得华：“你才是今晚的主角，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刘得华眼中泛着狡黠的光：“我唱什么歌都可以吗？”
陈舒芬回到沙发坐下，喝了口红酒，对自己刚刚的「表现」非常满意：“当然。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对曲风的偏好。”
江雪珑猜他一定会唱林梓祥的歌，毕竟林梓祥是他师父嘛。
结果刘得华在遥控器上一通操作之后，音响中涌出的前奏竟然是——《用情》？！
江雪珑挑眉不解：“啊？”
刘得华自己握着一支话筒，又从桌上拿起另一支递给她：“一起唱。”
陈舒芬微眯双眼，仿佛看穿了一切。
江雪珑接过话筒，指尖轻轻摩挲着金属外壳，前奏响起时，她清冷的声线率先划破包厢里微妙的气氛：“不怨不悔，难有相同的感情给谁，对与不对，由时间体会。”尾音微微下落，像是在表达某种隐晦的态度。
刘得华握着话筒的手一顿，目光紧紧锁住她的侧脸。江雪珑继续唱着，声线逐渐染上情绪：“谁不是这样以为，骗自己忘了无所谓，却事与愿违，往事轻扣我心扉。”她垂眸看着话筒，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刘得华牢牢盯着江雪珑，稳稳接过旋律：“花开的美，美不过你笑容的妩媚，午夜梦回，怕景物憔悴。怎能不这样以为，没有你尝遍痛苦滋味，是我太沉醉，让思念步步相随。”他的声线裹着温润的磁性，尾音处刻意放慢的节奏里藏着细微的颤意。每个字都带着胸腔共鸣的温热，把“思念”二字唱得缠绵悱恻。
江雪珑清冷嗓音陡然上扬：“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听山盟海誓曾经说的字字都珍贵！想你温柔的双臂，会甜蜜的圈住谁？”她故意没有回看由侧面扫来的灼热视线，将目光放在眼前虚空处。
刘得华的嗓音裹挟着充沛的情感倾泻而出，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迸发：“我用情付诸流水，爱比不爱可悲，听山盟海誓曾经说的字字都珍贵。” 他刻意加重了“字字都珍贵”的咬字，气息微微发颤，仿佛要将满腔的眷恋与遗憾都融进歌声里。尾句“不见男人的眼泪，停在眼眶里那样苦苦徘徊”，他的声音低沉而绵长，带着隐忍的深情，让整个包厢都弥漫着浓重的怅惘。
江雪珑放下话筒，她突然觉得，今天这个场合，应该让张同学也来的！
陈舒芬拍着手站起来，目光带着客观的肯定：“很好。华仔的嗓音以温润清澈为基调，兼具磁性质感，中低音区尤其醇厚，胸腔共鸣饱满，声线自带叙事性。高音区则能保持清亮感，虽非强混声爆发，却以通透的头声传递力量。技巧上虽然存在短板，但优势在于能够「以情补技」，”她转而看向江雪珑，“这一点倒跟阿珑的定位很相似。”
刘得华眼睛一亮：“陈太，所以……？”
陈舒芬笑着向他伸出手：“欢迎你加入文星唱片大家庭。”
……
当江雪珑把今日KTV的面试细节告诉张国容时，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即转身脱衣向浴室走去：“我倒觉得这首歌很适合他唱。”
他回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意有所指的轻哼出这句：“我用情付诸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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