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主裁判吹响终场哨的刹那，威斯特法伦球场的顶棚似乎都被声浪掀翻。
南看台的巨型TIFO仍在夜风中飘荡，那头刺绣猛虎此刻却像被抽去了筋骨。
乘兴而来的多特球迷们此时脸上全都难掩失望之色。
在自家主场被对手打进4球，让他们很难接受。
有很多心理承受能力差的球迷，此时已经流下了眼泪。
也有一些个脾气火爆的球迷，则是开始朝着正在退场的图赫尔和多特球迷们发出嘘声和骂声。
球场上，胡梅尔斯双膝砸在草皮上，额头抵住还带着鞋钉印记的足球。
五米开外，罗伊斯仰面躺在禁区线上，任由雨水冲刷着睫毛上的草屑。
转播镜头扫过球员通道，十九岁的普利西奇正用球衣蒙住脸抽泣。
这个本该属于他处子秀的夜晚，此刻只剩电子记分牌猩红的"4-2"在视网膜上灼烧。
"快看客队看台！"
德国天空体育解说突然提高声调。
镜头剧烈摇晃着转向东北角，五百名勒沃库森球迷组成的红色方阵正在安保人员围成的隔离带后掀起人浪。
人群最前方，有个戴着熊猫头套的亚裔女孩正踩着防护栏挥舞围巾，她手中展开的汉字横幅在探照灯下泛着金光："锋刃所向，所向披靡！"
混合采访区弥漫着香槟与汗水的混合气息。
林锋被蜂拥而至的话筒逼到墙角，湿漉漉的刘海还在往下滴水。
当《踢球者》记者问及那个70米吊射时，他抬手抹了把脸很是淡定的说道："当时我看见魏登费勒还在我们禁区争顶，就像训练时施密特先生让我们加练的定位球反击战术......而足球又恰好到了我脚下，所以我下意识的就来了一脚。不过最终能进球主要还是运气。"
这番话通过直播信号传遍德国时，多特蒙德CEO瓦茨克正在VIP包厢摔碎第三个红酒杯。
落地窗外，南看台死忠球迷组织"黄黑之墙"开始焚烧球衣，腾起的黑烟在雨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次日《图片报》头版堪称杀人诛心：左侧是林锋腾空倒钩解围的定格画面，右侧则是多特蒙德体育总监佐尔克去年夏天的采访截图——"林还需要五年才能达到德甲水准"。
中间用加粗斜体写着："多特蒙德史上最贵失误：将金子般的球员租借给竞争对手！"
这组报道像点燃引信的炸药桶。
午间体育访谈节目里，拜仁名宿马特乌斯对着镜头冷笑："我现在理解为什么克洛普要逃离这个鬼地方了，当你发现管理层比球探报告还瞎的时候......"
社交媒体更是一片狂欢。
有网友将林锋吊射瞬间P成洲际导弹轨迹图，落点精确标注在威斯特法伦球场的球门线。
另一个点赞破百万的短视频里，勒沃库森队徽化作中世纪骑士，将绣着多特队徽的巨龙钉死在冠军奖杯上。
威斯特法伦球场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显示，图赫尔是凌晨三点独自离开的。
他往更衣柜里留了张便签："真正的魔鬼从来不在看台，而在董事会的Excel表格里。"
第二天上午十点，俱乐部官网用27个单词宣告了主帅下课。
声明里"双方协商解约"的措辞，被《南德意志报》揶揄为"比林锋的吊射弧度更假"。
真正掀起风暴的是《鲁尔日报》的深度爆料：比赛次日，俱乐部最大赞助商某汽车集团暂停了续约谈判。
更衣室流出视频显示，赛后胡梅尔斯在淋浴间怒吼"我们他妈的在给对手培养核心"。
青年队教练私下透露，两个月前正是图赫尔力排众议将林锋放入租借名单。
此刻的勒沃库森训练基地却是另一番景象。
当林锋出现在训练场上时，二十多个球迷举着"请永远留下"的横幅在铁栅栏外面高喊着口号。
最终还是在基地保安的劝解下，才渐渐散去。
基地外墙新刷的巨幅壁画上，林锋倒钩解围的身姿正化作烈焰凤凰，爪下踩着多特蒙德的队徽。
“林，考虑考虑，留在勒沃库森吧。”
施密特半开玩笑的对林锋说道。
林锋笑了笑，点头说道：“好啊，不过你们得搞定多特蒙德那边才行。”
施密特闻言脸色顿时一僵。
以现在林锋的表现，多特蒙德那边是不可能放手的。
除非他们愿意掏5000万的违约金，并且再给林锋一笔丰厚的签字费，以及优厚的薪资待遇。
但是以勒沃库森现在的财务状况，这些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所以想要让林锋彻底留下来，还真的挺难的。
看到施密特的脸色，林锋心中好笑。
他当然知道勒沃库森的情况，想要让对方花大价钱买断自己，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当然，如果对方真的愿意花大价钱买断自己，并且给出合适的待遇，那他也不是不能考虑。
勒沃库森虽然不是什么豪门球队，但是却也不算差，凭借他的外挂，他有信心在这里闯出一片天。
只是这种情况很难出现。
因为对方给出的条件多半是没有办法满足自己和门德斯的胃口的。
而这也是一些个中小球队的困境之所在。
他们的实力支撑不起他们购买顶尖球星。
但是没有球星的加持，他们的成绩以及知名度就没法保证。
这样恶性循环之下，最终他们只能是被锁死在联赛的中下游。
除非哪一天球队能够获得外部的大笔注资。
就像现在的切尔西，曼城之类的球队。那又另当别论了。
所以此时林锋对于那些个让自己彻底留下的言论都是一笑置之。
暮色降临时，林锋独自走向基地后门的林荫道。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你证明了华国人也能在德甲闪耀——孙兴慜。"
他抬头望向西天火烧云，多特蒙德方向的天空阴沉如墨，而勒沃库森上空的晚霞正烧得炽烈。
三百公里外的多特蒙德总部，佐尔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球迷聚集抗议。
他口袋里揣着尚未签字的辞职信，玻璃倒影中，电子大屏正在回放那个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吊射。
足球划过雨夜的轨迹，像极了命运给予傲慢者的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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