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退去的街巷里，淤泥中半埋着块青铜牌匾。叶红菱的钢爪擦过匾上残存的“叶”字，锈迹剥落处露出指纹锁的凹槽——那纹路竟与她机械臂的接缝严丝合缝。
“这破匾比族谱还金贵？”李维蹲在烂菜筐上啃泡发的炊饼，饼渣掉进泥里立刻被荧蓝菌丝吞噬。苏清雪忽然扯过他的手腕，菌丝在青铜牌匾上蚀刻出全息投影——三百年前的叶家祠堂赫然悬浮空中，香案上供着的不是祖先牌位，而是整排刻着“42”的机械义肢。
叶红菱的钢爪突然暴走，不受控地劈向投影。祠堂幻象碎裂的瞬间，淤泥里浮出个檀木匣。匣面刀痕交错，锁孔形状与她耳坠上的玉珏一模一样。李维用竹签捅开锁扣，里头躺着本泡发的《叶氏家训》，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穿中山装的青年抱着个女婴，女婴襁褓上绣着血色菱花。
“这娃娃的机械臂接得挺早啊。”李维指着照片里女婴泛着金属光泽的右臂。叶红菱夺过照片撕成两半，却发现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第42号迭代母本，基因溯源代码：XJ-17】。
苏清雪的后颈突然刺痛，菌丝从伤口喷涌而出，在空中织成DNA双螺旋模型：“有人在用血脉追踪术......红菱，你的血......”话音未落，三支淬毒的袖箭破空而至，箭尾绑着的试管里装着暗红血样。
叶红菱旋身劈落毒箭，钢爪碾碎试管的刹那，血雾中浮出个全息人影——竟是照片里穿中山装的青年，只是半边脸已换成机械义体。“乖女儿，”电子合成音带着滋滋杂响，“为父等你清理门户等了四十二年。”
李维抄起烂门板当盾牌：“贵府的亲子鉴定真别致啊！”青年抬手射出串电磁镖，门板瞬间被洞穿成筛子。苏清雪的菌丝缠住镖尾，荧蓝血管顺着电流反向追踪：“他在钟楼地底！这是远程投影！”
叶红菱的钢爪深深抠进青石板缝，机械关节因过载冒出青烟：“老东西，当年火器局爆炸果然是你做局！”她扯断半截铁链缠在臂上，链头拴着的秤砣砸向全息影像。幻象扭曲消散前，青年嘴角扯出冷笑：“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怎么杀我？”
暴雨突然复至，雨滴在触及三人时自动蒸发——竟是有人用强激光加热了雨幕。街角转出个戴斗笠的剑客，剑柄嵌着的DNA检测仪正闪着红光：“奉家主命，取叛徒血脉。”剑锋所指，屋檐垂落的雨帘化作利箭，每滴都映出叶红菱的童年影像。
苏清雪撕开襦裙下摆，菌丝在积水中织成绝缘网：“他们的追踪术靠的是基因共鸣！”李维摸出个铁皮罐头改装的电磁炉，把叶红菱的钢爪按在炉面上：“忍着点，给你做个离子烫！”
强电流贯通机械臂的瞬间，整条街的雨箭调转方向。剑客慌忙挥剑格挡，却被自己的招式扎成刺猬。垂死之际，他怀里的青铜罗盘滚落，盘面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叶红菱心口。
“原来我才是钥匙......”叶红菱碾碎罗盘，里头掉出把青铜钥匙。李维凑近细看，钥匙齿纹竟与她锁骨下的疤痕完全一致。苏清雪突然呕出荧蓝血块，菌丝在地上爬出句警告：【别回叶家祠堂】。
夜枭啼叫声中，钟楼方向升起血色烟花。叶红菱将钥匙串进钢爪缝隙，寒光映亮她眼底的猩红：“有些门，踹开比用钥匙痛快。”她转身走向雨幕深处，机械臂关节的摩擦声混着雷鸣，奏出段弑父的前奏。
李维踢开脚边的DNA检测仪残骸，屏幕裂纹间依稀可见行小字：【第42号母体清除进度97%】。他摸出半块潮乎乎的绿豆糕，掰开发现夹心是微型芯片——昨夜从洪水里捞的“纪念品”。
“下回暴雨，”他嚼着绿豆糕嘟囔，“得带把能验毒的银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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