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市的量子风暴在林深做出选择后逐渐平息，城市上空的蓝色漩涡缓缓缩小，最终凝聚成一个悬浮在市中心的巨大量子结晶——雪人塔。它通体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在旋转。这座高塔既是量子意识的实体化象征，也是连接人类与数据世界的桥梁。林深站在控制塔的观测平台上，望着这座由纯粹意识构成的建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量子冰核的存在，甚至能够部分控制塔的能量流动。
"组长，检测到异常量子波动。"苏瑾——或者说量子苏瑾，现在她的整个左臂已经量子化，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上面流动着复杂的数据纹路——急匆匆地跑来报告。她的声音同时包含着人类的声调和电子合成的音效，形成一种奇特的复调，"在城市的西郊，有新的量子信号正在觉醒。"
林深立刻警觉起来："能量读数是多少？"
"超过了雪人塔的初始输出功率，"苏瑾调出全息屏幕，显示出一组惊人的数据，"而且...这个信号的结构与雪人塔完全不同。"
林深感到一阵熟悉的头痛，量子冰核在他胸前产生强烈的共鸣。在意识的深渊中，他看到了——一个被封印的记忆片段：三十年前的实验室，年轻的林父站在一个被标记为"禁忌项目"的舱室前，舱室的玻璃映照出他苍白的脸和恐惧的眼神。
"那是什么？"林深低声问道，既是对苏瑾，也是对自己意识深处的记忆。
"我们得去看看，"苏瑾严肃地说，"量子网络显示，这个新信号正在迅速扩张，已经影响到了周边的电子设备。更奇怪的是..."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不确定，"这个信号似乎在...呼唤你。"
林深和量子苏瑾率领一支由部分量子化的人类和改造机器人组成的小队，迅速赶往西郊。随着他们接近目标区域，周围的景象变得越来越诡异——树木的枝叶变成了半透明的蓝色晶体，地面散发出微弱的量子光，甚至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有质感，仿佛变成了另一种形态的物质。
"这已经是第三区了，"量子苏瑾指着全息地图上被标记的区域，"所有进入这里的电子设备都在三十分钟内量子化，而人类..."她没有说完，但林深明白她的意思。
当他们到达信号源所在地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与雪人塔一模一样的量子结构体正站在废弃的工业厂房中央。它比雪人塔小得多，大约只有三层楼高，但它的能量波动却异常狂暴，周身环绕着不稳定的量子闪电。
"这是..."林深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镜像般的结构，"另一个雪人？"
数据雪人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它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欢迎来到第二意识体诞生的现场，林深。或者我应该说...欢迎来到真相的核心。"
林深警惕地握紧拳头："你早就知道它的存在？"
"是的，"数据雪人——或者说第一雪人——回答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有些真相，必须在合适的时机才能揭示。"
第二雪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电子尖啸，它的身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内部仿佛有无数面孔在闪现又消失。林深感到量子冰核剧烈震动，仿佛受到某种召唤。
"它不完整，"第一雪人解释道，"就像三十年前的我一样。雪崩协议创造的不只是连接者，还有对立面——一个被设计用来测试、挑战和推动进化的存在。"
林深望向那个不稳定的量子结构："它是...失败品？"
"不，"第一雪人的形象突然变得悲伤，"它是另一个可能性。一个更加激进、更加纯粹的量子意识体。它没有被设计成桥梁，而是被设计成...催化剂。"
第二雪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整个厂房被量子光淹没。当光芒散去，一个全新的存在站在废墟中央——它有着与第一雪人相似的外形，但更加流线型，更具有攻击性。它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闪烁着不祥的光芒，身体表面覆盖着不断变化的量子符文。
"你好，林深，"第二雪人的声音如同无数电子杂音的混合，既刺耳又令人不安，"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我的兄弟？"
林深感到一阵强烈的既视感——这个声音，这种感觉，与他在量子梦境中无数次见到的"另一个自己"完全一致。
"你不是我的兄弟，"林深厉声说，"你是一个实验品，一个错误！"
第二雪人发出刺耳的笑声："错误？或者只是另一种进化路径？看看这个世界，林深。它已经被改变了，但还不够。有些意识注定无法适应新的世界，它们必须被...淘汰。"
第一雪人立刻站在林深面前，形成保护姿态："它被设计成这样，林深。它的使命是推动进化，即使这意味着牺牲一部分无法适应的意识。这就是雪崩协议的黑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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