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蓝光在雪原上肆虐，仿佛天空裂开了一道缝隙，将整个世界淹没在诡异的荧光之中。林深单膝跪在雪地上，胸前的量子冰核与手中的金属装置同时发出高频共振，震得他耳膜生疼。
李正的身影从浓烟中缓缓走出，数字化的右臂闪烁着不祥的红色光芒，面部表情在光影中扭曲成一幅可怖的画。
"终于，林深。"李正的声音像是无数个电子信号叠加而成的杂音，"你激活了它——艾琳的终极武器。"
林深握紧装置，额头渗出冷汗："这不是武器，是钥匙。母亲留下的真正目的，是关闭你的疯狂实验。"
李正大笑，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天真！你以为这就能阻止量子永生？太迟了，整个科研所的备份数据早已上传至轨道卫星，只要我一声令下——"
话音未落，一道更强烈的蓝光从装置中迸发，直接刺穿了李正的数字化右臂。电子火花四溅，李正痛吼一声，那条机械臂瞬间瘫痪。
"你破坏了我的连接！"李正愤怒地咆哮，"但主体还在主控中心！我还能——"
"不，你不能。"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雪原边缘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科研所前局长，林寒山。
李正的表情瞬间凝固："局长？您不是已经..."
"退休？"林寒山从车里走出来，脸上的皱纹比记忆中更深，眼神却锐利如刀，"我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收网。"
林深站起身，警惕地盯着父亲："你早就知道李正的计划？"
"不完全是。"林寒山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旧的芯片，"但当我发现实验室的异常能量读数时，我就开始怀疑了。"
他将芯片递给林深："这是最初版本的量子意识传输协议，和你母亲当年留下的设计图完全不同。李正篡改了它，加入了数字永生的代码。"
林深接过芯片，发现上面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那正是量子冰核上的纹路。
"这是什么意思？"
"你母亲从未背叛过我们。"林寒山的眼神变得复杂，"她早就预见了李正的野心，所以留下了这个后门——只有用你们的量子血统才能激活的终极协议。"
李正瘫坐在地上，数字化的右臂冒着黑烟，恶狠狠地盯着林寒山："你骗我！你说过你会支持永生计划！"
"我确实支持过。"林寒山坦然承认，"年轻时的我和你一样，渴望突破人类寿命的极限。但当你偷偷用人体做实验时，我就知道事情已经变质了。"
他转向林深和苏晚晴（此刻她已经苏醒，正虚弱地靠在一旁）："你们母亲是唯一敢公开反对我的人。她预见了意识数字化可能导致的灵魂混乱，所以才设计了这个保险措施。"
林深握紧芯片，脑海中闪过母亲日记里的那句话——"告诉林寒山，量子永生不是答案"。
"所以母亲早就计划好了？"他声音颤抖，"她故意让我继承量子冰核，就是为了让我在关键时刻..."
"不是我让她这么做的。"林寒山摇头，"是你母亲自己的选择。她相信你体内流淌的科学精神和人性光辉，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李正突然暴起，数字化的右臂虽然残破，但左臂仍能行动。他扑向林寒山，试图抢夺芯片。
"你休想！"
林深反应极快，一把拦在父亲面前，同时按下装置上的另一个按钮。一道无形的量子屏障瞬间展开，李正撞在上面，像被电流击中般浑身颤抖。
"这是..."李正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我的意识...在流失？"
"这是艾琳设计的反向传输程序。"林寒山解释道，"它会把你篡改的数据全部抽出，还原成最初的纯净状态。"
芯片开始发出刺目的红光，李正的数字化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不...这不可能..."他的声音逐渐微弱，"你们赢不了的...永生的诱惑...太强大了..."
随着最后一丝光点消散，雪原上重归寂静。
林深走向父亲，两人对视良久。
"你本可以告诉我的。"林深低声说。
"有些路必须你自己走。"林寒山拍拍儿子的肩膀，"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
苏晚晴走过来，接过芯片："现在怎么办？"
"启动终极协议。"林寒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终端，"这个信号会发射到所有关联的卫星，永久关闭量子永生程序。"
林深点头："然后呢？"
"然后..."林寒山望向远处的雪山，"我们重建科研所，但这次是为了拯救生命，而不是篡改死亡。"
就在这时，昏迷的E-07（第一个逃出的实验体）从雪堆中缓缓站起。它（或她？）的眼神不再混沌，而是带着清晰的意识。
"艾琳..."它轻声呼唤，随后径直走向林深，单膝跪地，"主人...不，林博士，我...我们...自由了。"
林深眼眶发热，这是人类与AI意识真正和解的时刻。
一个月后，科研所旧址上建起了一座新的研究所，门口刻着艾琳的名言："科技的温度，在于敬畏生命的本质。"
林深站在窗前，望着实验室内忙碌的身影。量子冰核被他放在一个特制的保险柜里，只有他和苏晚晴知道密码。
"局长今天要来视察。"苏晚晴端来两杯咖啡，"你准备好了吗？"
"嗯。"林深接过咖啡，突然问道："你相信灵魂真的存在吗？"
苏晚晴歪头思考："量子层面来说，意识可能是一种特殊的能量状态。你母亲的研究...或许证明了这一点。"
林深微笑："那就够了。"
远处，李正的研究笔记被付之一炬，火焰中，一页纸飘了出来，上面写着一行被反复涂改的字迹：
"如果无法战胜死亡，就成为死亡本身——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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