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威士忌酒香还未散尽，碎玻璃在暖黄灯光下闪着冷光。
林观鹤刚把苏妲扶到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那道透过玻璃门的阴影动了。
“吱呀——”
磨砂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酒气混着外面的夜风灌进来。
李老板踩着锃亮的鳄鱼皮靴跨进来，金戒指在指节上晃得人眼晕，眼尾那颗红痣像滴凝固的血。
他西装笔挺，连袖扣都擦得反光，偏生嘴角挂着笑，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苏妲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吧台上的红绳。
林观鹤注意到她手腕在抖，那红绳是方才镇狐妖时发过金光的，此刻却软塌塌垂着，像被抽走了生气。
李老板绕着满地狼藉的酒瓶踱步，皮鞋尖踢到块碎玻璃，“苏老板这酒吧，比我想象中热闹。”
“上个月我开三百万盘你这破店，你说‘祖产不卖’。”
“合着是在等贵人？”
他突然停在林观鹤面前，目光扫过他皱巴巴的外卖服，“送外卖的也能当贵人？”
林观鹤把苏妲往身后带了半步。
系统在识海里震动，弹出条提示：
【检测到恶意值+30，来源：李建国（人类）】。
他垂眼瞥了眼自己沾着朱砂的袖口——方才画符时蹭的，倒像故意染的标记。
“李老板大晚上来，就为说这个？”
他摸出根烟叼在嘴角，火机咔嗒一声响，“我送外卖的，最懂‘顺路’。”
“您要真是顺路看朋友，喝杯酒就走；要是来闹事......”
他吸了口烟，火星在暗处明灭，“我这外卖箱里除了烤鸡翅，还有雷符。”
李老板的笑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玻璃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灰布道袍的老头探进半张脸。
林观鹤的破妄眼自动开启——那老头后颈浮着层青气，是长期接触阴物才有的晦气。
“大师，您请。”
李老板侧过身，那老头便佝偻着背进来，手里攥着串发黑的桃核念珠。
他浑浊的眼珠在林观鹤脸上转了两圈，突然抽了抽鼻子：“有煞气相。”
苏妲“腾”地站起来，高脚凳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李建国！”
“你带阴阳先生来我酒吧算什么？”
“上个月你让人往酒里掺迷药，前天派人堵我回家的路，现在又......”
她声音发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拽林观鹤衣角，“观鹤，他之前说要我陪酒抵房租，我没答应......”
林观鹤的手指在裤袋里攥紧。
系统提示又跳出来：
【触发支线任务：解决李建国纠缠（限时72小时），奖励：符咒熟练度+5，苏妲好感度+20】
他盯着李老板眼尾的红痣，突然想起三天前苏妲说过的话——
那红痣是她父亲在世时，李老板强占隔壁铺面被揍的疤。
灰袍老头突然开口，念珠在掌心搓得咔咔响，“苏小姐”。
“你这酒吧怨气重得很。”
他抬手指向林观鹤，“这位小友身上沾着鬼气，怕是引煞入体了。”
林观鹤差点笑出声。
他刚才刚用掌心雷劈了只百年狐妖，这老头却能把驱鬼说成“引煞”——要么是真没本事，要么是故意搅局。
他摸出张黄符在指尖转了个圈：
“大师要是想看煞，我给您请个真的？”
老头脸涨得通红，抬手要掐诀。
“放肆！”
李老板却突然按住他手腕，笑容又回到脸上：“苏老板，我就是担心你。”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支票拍在吧台上，“三百万，再加两百万精神损失费。”
“你把酒吧过户给我，我保证这位小友......”
他瞥了眼林观鹤，“不会再被脏东西缠上。”
苏妲盯着那张支票，突然抓起旁边的碎酒瓶。
玻璃碴子扎进掌心她也没觉出疼，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支票上，晕开团暗红的花：
“我爸用命守了三十年的酒吧，你用五百万买？”
她喘着气，眼泪混着血珠往下掉，“你当年逼死我妈，现在又来逼我......”
林观鹤按住她举酒瓶的手，温声劝，“小苏！”。
“先松手。”
他抽了张纸巾包住她的手，抬头时目光冷得像刀，“李老板，我给你十分钟。”
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要么带着你这位‘大师’离开，要么我让你知道，这酒吧的‘脏东西’，到底是谁带来的。”
李老板的太阳穴跳了跳。
他盯着林观鹤眼底翻涌的暗芒，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在地下赌场听说的传闻——有个送外卖的小子，在三中女厕徒手撕了只红衣怨鬼。
他喉结动了动，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苏老板，我这人最讲道理。”
他弯腰捡起支票，转身时撞翻了个空酒瓶，“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帝豪酒店等你。”
灰袍老头跟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瞥了林观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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