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杰扛着一根新制的探测杆，杆头镶嵌着那枚暗青晶石：“就等你一声令下。”
王沐阳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挥：“出发！目标——北谷石庙，探路启程！”
队伍有序前行。穿坊市废墟，越焦土荒原，直奔北谷。风渐强，沙石卷地，天空由澄蓝转为灰青。行至半途，一名年轻弟子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身后村庄轮廓，声音低哑：“我娘……昨夜托人捎话，说夜里总做噩梦，梦见我回不来。”
王沐阳闻声回头，见那弟子手攥得发白，指节泛青。
他缓步走近，未斥责，也未鼓动，只轻声道：“你叫陈岩，对吧？你娘做的梦，我也做过。”
陈岩抬头，眼中闪过惊异。
“我梦见黄文杰被拖入深渊，李欣烨倒在血泊，村子化为灰烬。可每次梦醒，我都告诉自己——梦是怕的投影，不是命的预示。我们修行，不为不死，而是为了在命运压顶时，还能站得起身。”
他拍了拍陈岩肩头：“你若留下，没人会说你怯。但若同行，我王沐阳以少族长之名起誓——生死同担，退敌共御，绝不弃一人于外域。”
陈岩怔住，良久，缓缓挺直脊背，点头。
队伍继续前行。越接近北谷，地势越崎岖。岩层裸露，裂隙纵横，灵脉波动紊乱。李欣烨取出引脉罗盘，玉牌与晶石嵌合的装置在她手中微微震颤，指针缓慢转动，最终指向谷口一道被藤蔓遮蔽的石缝。
“那里。”她低声，“灵波最强。”
王沐阳抬手示意队伍暂停，亲自上前拨开藤蔓。石缝内，一道石阶向下延伸，苔痕斑驳，阶面刻满与螺旋纹石同源的符文。每一步都似在唤醒某种沉睡之力。
他取出玉牌，缓缓前递。
玉牌骤然升温，银光自符文缝隙溢出，如呼吸般明灭。
李欣烨皱眉：“它在……回应什么？”
黄文杰握紧探测杆：“下面有东西。”
王沐阳没有回答。他盯着石阶深处，黑暗如墨，却仿佛有低语在耳畔回荡。他将玉牌收回储物袋，抽出腰间长剑，剑锋轻点第一级台阶。
咔。
一声轻响，符文亮起，如星点连成一线，向下蔓延。
“跟上。”他低声道，“火把照明，灵力护体，戒备前行。”
队伍依次进入。李欣烨殿后，最后回望一眼天光，随即踏入黑暗。
石阶尽头，是一方圆形石室。四壁刻满符文，中央立着一座半人高的石碑，碑面空无一字，却有九个凹槽呈环形排列，大小不一。
王沐阳走近，忽然察觉怀中玉牌剧烈震动，几乎要自行跃出。
他取出玉牌，靠近石碑。
最中央的凹槽，竟与玉牌形状完全吻合。
他缓缓抬手，将玉牌向凹槽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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