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这边发现情况！”有士兵在不远处喊道。
武大牙阴沉着脸走了过去。
“师长您看！”那个士兵指着一个破落的墙角。
那里赫然堆着一堆骨头，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上面一道道的痕迹是什么？”三旅长皱着眉。
“有什么好奇怪的，肉没剔干净，抱着啃的！”武大牙此刻的脸上仿佛是结了一层冰霜。
他也只是听老一辈人说过，以前有的地方闹蝗灾，没有粮食，树皮啃光之后有的人会交换孩子来作为“肉食”。
但是没想到今天他亲眼看见了，还是在一个“浩然正气”如此浓郁的一个城市里。
一群人冠着圣贤门生，后代的头衔，干的确是令人发指的事。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食食物者”为俊杰，今天我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异的声音在众人不远处响起。
却见日军俘虏中那个中队长正哈哈大笑着，仿佛对他们来说，看见这些人在互相伤害远比其它的事情有意思的多。
“把他得舌头给我拔下来，双腿打折，让他跪在这里！”
“把他们的腿全部打断！”武大牙厉声喝道！
“就在这，让他们跪成一圈！”武大牙指着身前的位置。
在他的身后，是那位圣贤的石像，不晓得如果得知自己所传授的知识被后人曲解成如此，他会做何感想。
“师长！又发现数百具骸骨！”
“师长，我这边也有！”
“这边还有，还有没吃完的…”有不少士兵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景象，脸都吓白了，这东西远比战场上来的更加冲击人的视觉神经。
“师长，这些人怎么办？”三旅长指着日军俘虏以及残存着的那些人。
“小鬼子吊死到城外风干！”
“至于这些人…”武大牙有些厌恶的看着那些人。
“都埋了吧…”
武大牙命人沿着石像挖了一圈深坑，而后把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给丢了进去。
“这位长官！人被逼到绝路上都会如此！就算是你！你手下的兵！就算是那位东北王，也会做出跟我们一样的选择！凭什么你就要活，埋我们？”一个青年学生梗着脖子看向武大牙，他那双暗红的眼睛里透露出对生的渴望。
“就是！我们有什么错？我们只是想活下去罢了！为什么要对我们如此残忍？”那个青年学生仿佛是喊出了他们的心声一样，被推下坑的人纷纷都跟着叫喊起来。
炸一看，还以为是冤枉了他们，武大牙等人在草菅人命一样。
“我们不会跟你们一样，因为我们骨子里流的是汉家的血，身体里是汉家的魂！如果老子被一群赤手空拳的畜牲围着，早就送他们去见阎王了！”
“至于司令，如果他在，他会连你们一块送走，因为在他的眼里，你们与那些小鬼子没有区别…”武大牙不屑的呸了一声，而后转头离开。
这群人，被永久的留在了他们引以为傲的这片圣土里。
…
北平司令部
马如龙正在写着毛笔字。
“司令，曲复城被武大牙打开了。”铁虎来到马如龙面前，有些面色凝重的说道。
“日军俘虏死了一个，城内的人还剩不到五千…”铁虎略微沉声后说道。
“两万人就杀了一头畜牲？”马如龙眉头微微一动，手中毛笔停顿了一下。
一滴墨汁从笔尖滑落而下，迅速融入纸面。
“一个人杀的，与那些人无关，而且…”铁虎将城中那些人食人肉的事汇报完。
马如龙放下毛笔，拿起桌上的纸。
只见纸上龙飞凤舞写着：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这句是出自朱元璋的《不惹庵示僧》。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词句，然而刚刚那滴墨所滴落的位置正是血腥二字之上。
侵染的墨迹仿佛是鲜血一般，带着一股杀意透纸而出。
“好字！”马如龙面露危笑，满意的点点头。
6月25日。
马如龙下令，封曲复书院为禁地，以供后人反思。而曲复城内的那些“人”则陪着那座书院永久的留在了那里。
一座巨大的碑伫立在书院门口。
上面只刻有两个大字，马如龙亲手所提！
书冢！
至此空家赖以生存的根本被马如龙亲手埋葬，空家家主以及一些幸存的宿老们缩在青蹈不敢露头，希望山野五十郎能庇护他们。
殊不知现在的山野五十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6月28日。
青蹈被东北军攻破，山野五十郎被活捉，连同之前被俘虏的日军共计三万人。
至此三东全省被东北军攻占，随着空家被一网打尽，北平街头的那些声音也渐渐消失。
他们发现自己等人擅长的道德绑架在东北那位身上似乎行不通。
用东北那位自己的话说，我不是圣人，也没有道德，我所遵循的是本心，我所信仰的是自己。
…
当初在宝清之时拐子曾经问过马如龙一个问题。
“少爷，咱们是不是要去拯救黎民于水火！匡扶我汉室山河？像那些人一样，一路从民间杀到朝堂之上？”
马如龙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拐子问的热血澎湃，他没有去泼冷水。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是天命之子应该干的。
但，那不是他的路。
他所求的不过是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老子曾在道德经里说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
万物应依其本性发展。
而“无为”也并非消极不作为，而是指不违背自然规律的“无妄为”。
例如质（zhi）国应减少苛政，顺应民性；个人则需摒弃过度执念，专注真正重要之事以降低内耗。
而他所专注的事，不过是天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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