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还高估了人性。
他还以为鬼王的手下至少会让他入土为安。
然而，现实的人性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
四个保镖在海滩上看到鬼王的尸体后，并没有直接去找顾邦，而是各自打电话给自己的派系。
四个人，四个山头。
四个电话打完，四个人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对劲。
他们互相怀疑，干脆各自跑路去找回奥门的办法。
至于海滩上的那个鬼王，谁也没管。
直到第二天被路过的渔民发现，那时候鬼王已经泡得又肿又白。
之后鬼王组织就像他平时装神弄鬼一样消失了。
江湖上再也没有人提起鬼王的名字。
这些事都跟顾邦没关系。
当天晚上，他带着兄弟们去玩乐。
飞机、吉米、阿苏请客，顾邦猛吃猛喝，点了不少小妹，一个人就点了三个。
“哇，大哥，你又不饿，为什么要点这么多？”吉米心疼。
“哈哈，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中间一个不行吗？”顾邦大笑，趁机宰他们。
飞机和阿苏一脸鄙视，真是个黑心老板！
“大哥，搞定鬼王后要不要告诉公司？”阿苏问。
“当然要告诉，吹鸡不是说要把铜锣湾给我们吗？明天我们就去找他兑现。”
这一趟收获太大了，拿到了在铜锣湾放债收账的权利。
理论上来说，市场经济下做生意只要有钱就行，但其实不是这样。
不说别的，光是街边的小摊小贩都要讲地盘。
你要是不拜码头就去摆摊，别人即使不整你也会打你。
收账这样的大事自然也有既得利益者。
住在铜锣湾的人去湾仔借钱没事。
但顾邦不过是个社团就跑到铜锣湾设点，开分公司，这显然是违规的。
吹鸡当时大概也没多想，以为顾邦过不了鬼王那一关，随口答应。
想到明天吹鸡那张精彩的脸，顾邦笑得更开心。
“来，再来一瓶XO。”
小妹们欢呼，飞机、吉米、阿苏则苦着脸。
这次亏大了，早知道该相信邦哥的。
第二天。
吹鸡看到神采奕奕的顾邦时，表情变得特别精彩。
嘴巴可以塞进一个鹅蛋。
“怎么，吹鸡很惊讶？你不希望见到我？”顾邦调侃。
吹鸡像撒完尿似的全身一抖。
“哈哈……怎么会……可能。”
他干笑了几声。
“坐，坐。”
顾邦坐在吹鸡对面，小弟们站在他身后。
“喝茶，喝茶。”
吹鸡端起茶壶一边给顾邦倒茶，一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顾邦也不着急，端起茶碗看着吹鸡的拳馆。
比起太子拳馆，吹鸡的拳馆差远了。
拳馆里的东西老得都能跟顾邦比年龄了，一大清早连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的。馆里最热闹的就是墙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播放一则差佬通知。
“昨天半夜有人在港奥码头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年纪大概六十岁左右，请知情人士去差佬局报备，感谢市民的配合。”
顾邦看了一眼，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我还真把他们想得太好了。****，至少应该先把尸体拖走吧。**
那些洋人简直不是东西，养不熟的野狗。
顾邦心里只对鬼王感叹了一句。
至于同情？不存在的。
出来混的，一脚在拘留所，一脚在殡仪馆，谁会同情谁？
“怎么了？茶不好喝吗？这是我新泡的。”吹鸡问。
“没有，我只是在看新闻，感慨世道艰难，一个老头被扔到海边死了，太惨了。”顾邦看着吹鸡，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他。
“你觉得是不是这个老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顾邦眼神一扫，吹鸡就紧张起来。
明显话里有话。
“阿邦，鬼王的事情你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我去了才知道鬼王其实很好说话，很讲道理。几句话他就明白了我们年轻人赚钱不容易，表示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顾邦反问吹鸡。
“你难道没见过鬼王？”
“没见过，他到处跑赌船，香江上见过他的没几个。”吹鸡摇摇头，“他放过你最好不过了。”
“以后做事可别再冲动了。”
“这次社团和我都为你担心。”
吹鸡说着，顾邦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像是在玩味。
看你还能怎么扯。
海边男尸的消息又播了一遍。
吹鸡脚底发凉。
“吹鸡哥，我们还是谈正事吧。”顾邦说，“当时我去的时候，你说我回来就把铜锣湾放贷收账的权力交给我，现在该怎么算？”
吹鸡一脸为难。
“阿邦，我知道你刚搬新公司，肯定花了不少钱。现在急着去铜锣湾可能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我已经找好了去铜锣湾主持大局的人选。”
顾邦甩了甩头。
王保一往前迈了一步。
他就是顾邦选的和盛铜锣湾分公司的经理。
“至于钱嘛，吹鸡哥，你不用担心。我顾邦就是会赚钱。”
顾邦早就选好人了，显然是有备而来。
吹鸡坐在那里都坐不住。
他站起来背着手，在原地走了好几圈，脑子里想着怎么解决顾邦的问题。
唉，都是自己多嘴，都是鬼王心软，都是顾邦命硬。
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搞不定。
顾邦现在是社团里最火的人物，势头很猛，特别是跟大D的关系特别铁。
吹鸡虽然是和联盛的坐馆，但这坐馆有点虚头巴脑的。没有钱，没有手下，也没有地盘。如果不是大D经常资助他，他那家破拳馆和另一家酒吧早就关门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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