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清风谷的峭壁上还挂着夜雨留下的水珠。我站在高处，指尖轻轻搭在石壁边缘，感受着它残留的寒意。昨日一战虽已落幕，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昨夜那声“放箭”之后，谷中便陷入混乱与血腥。弓箭手精准的射击让杀手们措手不及，而绊马索更是让他们失去先机。然而铁血盟的高手终究不是泛泛之辈，他们迅速调整阵型，试图反击。短弩破空之声此起彼伏，峭壁上的弓箭手被迫撤离，进入地道暂避锋芒。
墨羽守在我身旁，目光紧锁谷中局势。他低声提醒：“小姐，他们已经察觉到地道可能是退路，正朝那边集中。”
我点头，嘴角却浮起一抹冷笑，“那就让他们去吧。”
地道并非真正的退路，而是我为他们准备的另一个陷阱。地道内部早已布置好机关，只要他们踏入其中，便会触发一系列连环机关——塌方、毒烟、落石，皆可令其寸步难行。
果然，不久后，地道口传来一阵闷响，紧接着是惨叫声。那些黑衣杀手惊慌失措地逃出地道，却发现出口已被封锁，只能被困于谷中。此时，我下令开启第二道机关——两侧峭壁上的滑轮装置拉动绳索，将事先布置好的铁网落下，将他们彻底困在谷底。
谷中顿时乱作一团，有人试图攀爬峭壁，却被滚落的巨石砸下；有人想从地道突围，却被机关吞噬。而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半分快意。这不过是复仇的第一步，远未结束。
“小姐。”墨羽低声道，“他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
我凝神望去，只见一名杀手误以为同伴背叛，拔刀斩向对方，鲜血溅在枯草之上。另一人见状大怒，立刻回击，转眼间，原本训练有素的杀手竟因猜忌和恐惧彼此厮杀起来。
我轻声道：“迷幻药起了作用。”
那是我在几日前调配的一种特殊药物，混入了谷中水源之中。它不会致命，却会让人产生幻觉，变得狂躁易怒，极易被挑拨离间。果然，此刻的杀手们已不再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而是一群被恐惧和疯狂驱使的野兽。
“小姐。”墨羽忽然皱眉，“他们在找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几名杀手正在焦灼地翻找同伴的尸体，似乎在寻找某种东西。我心头微动，立即吩咐手下：“派人下去，制造混乱，让他们误以为有人偷走了他们的信物。”
墨羽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一道身影从峭壁跃下，身法迅捷，仿佛鬼魅。那人故意在杀手之间穿梭，引起一片骚动。果然，杀手们更加混乱，甚至有人怀疑同伴私藏密令，互相攻击得更凶。
我望着这一幕，心中平静如水。我知道，这场屠杀即将迎来尾声。
果然，不到片刻，谷中只剩寥寥数人仍在挣扎。他们或跪地喘息，或倚靠岩石喘气，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困惑。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败得如此彻底，也不明白为何彼此信任的同伴会在最后关头反目成仇。
“小姐。”墨羽回来复命，“大部分已死，剩下几个受重伤。”
我点头，缓缓起身，走下高地。风掠过耳畔，带着血腥与尘土的味道。我站在谷口，俯视着这些曾想要取景轩性命的人，声音平静：“你们可知，为何会输？”
一人抬起头，满脸血污，嘶哑道：“你……用了毒。”
“不。”我摇头，“我只是让你们看清自己的本性。恐惧、猜疑、贪婪，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
那人瞪大双眼，似要说什么，却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我转身，望向远处的山林。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已然来临。
“清理战场。”我淡淡吩咐，“将尸体运走，武器收缴。”
墨羽应声而去，我则缓步走向一处隐蔽的角落。那里，藏着青璃留给我的锦囊。我取出它，手指微微颤抖。她曾说，关键时刻会有用。
我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地图和一封信。地图上标注着铁血盟的一处秘密据点，而信上只有一句话：
“若你想知道顾相未死的真相，便来此处。”
我攥紧信纸，心中波澜再起。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小姐。”墨羽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还有一个活口。”
我回头，看见一个年轻杀手被押至面前。他满脸血污，却仍倔强地盯着我。
“你是谁？”我问。
他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道：“你不是铁血盟的人。”
他瞳孔微缩，却依旧沉默。
“你的身手太差。”我继续道，“而且，你的眼神不像他们那样冷漠。你是谁派来的？”
他咬牙不语。
我叹息一声，“带下去，好好审问。”
墨羽点头，正要押他离开，那少年却忽然抬头，低声道：“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嘴角溢出血丝，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以为……你杀的是铁血盟最精锐的杀手？”
我心下一沉，“难道不是？”
他笑得更深，“你杀的，只是弃子。”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襟，“谁让你来的？”
他却闭上眼，不再言语。
我松开手，看向墨羽，“严加看管，不能让他死。”
墨羽点头，“是。”
我再次望向谷中，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他说的对，这批杀手太过轻易就落入圈套，几乎没有真正棘手的人物。而青璃送来的情报中提到的“新式暗器”，也并未完全展现威力。
难道……
我猛然意识到，或许这不过是一场试探，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墨羽。”我低声唤他，“传令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不得松懈。”
他郑重地点头，“是。”
我转身离去，风卷起斗篷的一角，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但我知道，这只是风暴前的宁静。
真正的较量，还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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