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祭坛之上，死寂无声。
顾长卿静立着，如同一尊亘古长存的神只，内视着体内那堪称无尽的伟力。
道尊巅峰的修为，已然彻底稳固。
那十道完整的“不朽本源”，如同十轮永恒的大日，沉浮于他的混沌道体深处，等待着他去点燃。
他的脑海中，还在回味着方才那一道来自浩劫源头的目光。
有趣么？
顾长卿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将一尊不朽者当做“投资”对象，其返还的收益，又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将这“投资”效率最大化时，周遭的时空，毫无征兆地凝固了。
一道身影，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来者身形朦胧，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降临都要凝实，仿佛是一尊从万古岁月长河中走出的真实存在。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超越了道尊，超越了此界一切法则的古老威压，便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
顾家仙帝老祖。
“不错。”
老祖的目光落在顾长卿身上，那双眼眸深邃而复杂，仿佛倒映着纪元的生灭与轮回的终末。
他带着一丝赞许，更带着一丝仿佛看穿了宿命的悠远。
“你斩断与此界因果的那一剑，很好。”
顾长卿神色平静，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他知道，老祖此刻降临，绝非只是为了简单的夸赞。
“你可知，终极浩劫，究竟是什么？”
老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是万古之前的道音，直接在顾长卿的灵魂深处响起。
“一场收割。”顾长卿淡淡开口。
“是，也不是。”
老祖的目光穿透了终焉之地的无尽虚无，望向那浩劫的源头。
“它，更像是一场必然的轮回，一次对诸天万界进行的‘概念性清算’与‘本源回收’。”
“万物皆有终末，宇宙也不例外。当一个纪元走向腐朽，便需要一场浩劫，将其彻底重塑，化作新生的养料。”
老祖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顾长卿身上，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我顾家，并非外界所猜测的，是这方宇宙的守护者。”
顾长卿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兴趣。
只听老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古老与沧桑，缓缓道来。
“我顾家血脉中流淌的，是一种与‘永恒’相关的古老印记。”
“我们，是上一个，甚至更上一个纪元，为应对这场浩劫而埋下的……一颗种子。”
“顾家存在的意义，不是守护，而是……取而代之！”
这番话，足以让任何道尊都心神崩溃。
但顾长卿的眼神，却只有愈发炽烈的战意。
“不朽者，不会再派遣投影。”老祖的声音变得冰冷，“下一次，它或许会降下更强的意志，甚至是……部分真身。”
“那将是远超你想象的绝境。”
“但，那也是你踏入真正不朽的……唯一契机！”
“因为，只有直面永恒，才能掠夺永恒！”
老祖的话，与顾长卿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伸出一指，点向顾长卿的眉心。
没有能量的传递，只有一段晦涩、古老、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音节，烙印进了顾长卿的灵魂本源。
“这不是神通，也不是秘法，而是一段‘永恒咒语’。”
“用它，去引动终焉之地最核心的某种‘律动’，它会指引你，找到我顾家真正的底牌。”
“一座由我顾家历代先祖，以身躯、以神魂、以真灵为代价，从浩劫法则中逆向解析，构筑而成的……不朽祭坛！”
“它的作用，只有一个。”
老祖的眼中，闪过一抹足以冻结时空的锋芒。
“概念转换，本源掠夺！”
“将那不朽者的力量，化为你自己的资粮！”
说到这里，老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长卿。
“而你身上那桩最大的变数，或许与终焉之地的某种本源规则，存在着我亦看不透的联系。”
“善用它，它会让你在‘投资’不朽者时，得到超乎想象的回报。”
老祖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逐渐淡化。
他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即将回归那不可知的永恒沉眠。
“去吧。”
“我的后人。”
一道悠远的声音，回荡在顾长卿的心底。
“去成为，这万古棋局的……终极执棋者！”
话音落，老祖的身影彻底消散。
顾长卿静立原地，眼中那滔天的战意，已然化作了实质。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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