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医药费你直接从我的工钱里扣。”打完针，走出办公室时，季轻洛突然道。
季谌远扫了他一眼，“你看见你家少爷付钱了吗。”
好像还真没有，陪他一起检查的是宁叔，钱也是宁叔付的。
“蔺叔会给宁叔报销。”季谌远不禁解释道，“带你来自己家诊所看病，不用你花钱。”
“哦。”
季轻洛轻轻哦了一声，不禁看了看一片安静的走廊，这诊所也是少爷的？
两人走出诊所大门，季轻洛才大致看了看四周。
诊所自带着一个不算小的院子，只是冬天的院子里全满是萧条。
草地秃了，墙角的花也败了，只余残枝。
为什么草坪不种植常青的，有常青的草坪看着也不至于真的凄凉啊。
坐上车，刚驶出院门。
季谌远便开口道，“直接回家吧。”
坐在副驾驶的季轻洛大致算了一下，从季宅打车回家，应该会花去他一半的钱。只到公交站也得花去三分之一的钱。
“宁叔，你隔壁的房间收拾一下给他住。”季谌远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也好给他上药。”
“好嘞。”宁叔淡笑着回道。
“……”默默算钱的季轻洛，抬眸，看向后视镜，只见季谌远看着窗外，面上带有困倦。
少爷今天没睡午觉。
“少爷，我可以自己擦药的。”季轻洛抿了抿唇道。
他想回自己家，他里面还穿着睡衣呢。
季谌远依旧看着窗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心里想的却是，那件陈旧的灰色大衣不能再放在衣柜里了，得收起来。
要是季轻洛知道他没把那衣服丢了，指不定又给捡回去穿了。
“少爷。”季轻洛还想争取一下回家的机会，“我得回家换衣服。”
宁叔听着有些委屈的声音，轻咳一声，“少爷，要不去季同学的住处一趟，收拾几件衣服。”
季谌远收回视线，看着后视镜里那双略带委屈的眼神。
顿了顿，“我衣服多。”
想到什么眉头微皱，“外衣你穿身上这件好。”
他在学校的时候有留意到季轻洛穿着他的风衣时，肩头有些紧绷。
他里面穿的衣服都是比较宽松的，这人又瘦，穿着倒是还好。
季轻洛不禁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不知过了几季的外套，少爷居然没有嫌弃，还让他继续穿。
是因为这件衣服是黑色，看不出来陈旧？
他还能找什么理由回家，没有。
即使他能自己擦药，少爷早上还是一上车就帮他擦了。
没有衣服，少爷有。
没有钱，他是不是也可以预支一点。
***
“哥，你这脸怎么回事？”
逛了半天商场，拎着大包小包的程婼回来时，刚好看到正下楼的程祎。
半边脸都肿了，这看着都疼。
程祎不答反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陪你那些老同学多逛逛。”
“你这是和谁打架了？过来我给你涂点药。”程婼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沙发上，从茶几下拿出医药箱，“你怎么不处理一下，你涂点药也不至于肿成这样啊。”
程祎回家后倒头就睡，睡醒发现脚挺疼的，就下楼找医药箱，不想被程婼给撞见了。
“谁打的，下手挺重。”程婼撕开一根棉签道。
程祎走到茶几旁坐下，眼睑微垂，“明旭。”
程婼顿了顿，把棉签又塞了回去，站起身，拍了拍手，“原来是旭哥啊。”
“嗯。”程祎也没想到明旭和季谌远一直有联系，酒吧和烧烤店还离得那么近。
“下次得让旭哥再打重点才好。”说完拎起沙发上的东西，踩着短靴上了楼。
“……”真是亲妹妹。
程祎自己拿过棉签和药水，将手机放到茶几上，借着屏幕给自己涂药。
他不想后天肿着脸去学校，会被大家看笑话的。
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觉得晕乎乎的，也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没有急着处理，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埋就睡过去了。
还梦到了明旭打他的画面……拳拳到肉。
季谌远说知道明旭在哪里，只要他去微池就会告诉他。
却没和他说明旭要见他。
他还没做好见明旭的准备，一见面吧，上来就挨了几拳，他连话都没能说上两句。
到底是亲哥啊，居然让他挨打。
拎着东西上楼的程婼并没有急着回房间。
她站在二楼，脚边放着几个纸袋子，手里拿着手机，相机里的画面放到最大。
将对着手机屏幕涂药，镜子都不愿意找地程祎拍了下来。
连拍几张后，拎起东西回了房间，之后还建了一个只有三个人的群。
车子刚在季宅门前停下。
靠着椅背，不知不觉睡着的季轻洛，眉头微皱着睁开了眼。
他看着挡风玻璃愣了愣，他怎么睡着了，打的针水有助眠的成分？
“季同学，你的药酒在后备箱。”宁叔熄了火，看向呆愣的季轻洛轻咳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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