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川起身去拿秦戈的手机，在拨号盘上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手下黑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段怀川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看着秦戈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饭，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黑尔听出了是段怀川的声音，赶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那地方已经炸毁了，还有……”
黑尔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老爷子被气进医院了。”
“人走了没？”段怀川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黑尔回了句“还没”。
接着，他又继续说道：“不过，看起来倒像是快了。”
话落，段怀川嘴角竟扯出一抹笑意。
“通知他一声，让他赶紧再去生一个，这家产总得有人来继承。”
说完，段怀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戈随意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语气平淡地开口。
“没必要折腾，回去吧。”
说完，他便继续低头吃起了米饭。
段怀川紧紧盯着他，眼眸微微眯起，透着一丝审视。
他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随后起身走进秦戈的房间，找了一套衣服换上。
等他出来时，秦戈已经吃完了饭。
段怀川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将桌面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
秦戈吃完后，倦意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整个人就被段怀川扛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刹那间，房子里的灯全部熄灭，门也被“砰”地一声合上。
秦戈愣了一下，随即被人拉着塞进了车里。
“你发什么疯？”秦戈怒喝道。
“你说的，回去。”段怀川理直气壮地回应。
“……”秦戈心里一阵无语，他明明没说要带上自己一起走。
段怀川开着车一路疾驰，刚才在手机上他已经订好了两张飞回M国的机票。
原本半小时的路程，他不到十分钟就飙到了机场。
秦戈好不容易从段怀川手中挣脱出来，机场夜里虽然人不算多，但也有不少往来旅客。
秦戈让他离自己远点，别靠太近，段怀川却偏要紧紧挨着他走。
秦戈警告他：“再这么走，回去了。”
“男人之间勾肩搭背怎么了？咱可是好兄弟。”
段怀川说着，还勾住秦戈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揽。
秦戈想把他的手拿开，段怀川却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
“伺候你这么久，饭还被你吃了。”
“我现在脑袋还有点晕，你不得扶着我点？”
秦戈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在这里就挥他一拳，但最终还是硬生生把这口气憋了下去。
算了，先把人送回去再说。
夜间的航班直到次日才抵达M国。
秦戈被段怀川带着前往了某处医院。
“来这做什么？你病了？”秦戈疑惑地问道。
段怀川的手更加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动了动，痞气开口。
“有病，没你不行的病。”
说着，两人在某处病房门口停了下来。
门口有人正守着，见到他们，连忙低下头，推开了病房的门。
段怀川视线扫了一眼病房里面，拉着秦戈走了进去。
病床上的人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还好有呼吸机维持着。
“你个不孝子，还有脸来见我！”
段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视线扫到一旁站着的秦戈。
上次见过面，他自然记得清楚。
秦戈看着病床上的人，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僵持了几秒，段怀川才缓缓开口，声音冷硬。
“是，我是不孝子，那您老人家现在就去再生一个孝顺儿子好了。”
“你……你说什么？”
段老爷子骇然失色，难以置信地瞪着段怀川，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竟为了一个男人失了心智！
“我他妈最后一遍告诉您，您安排的那些破治疗，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段怀川又向前走了几步，语气中满是疯狂。
“您都不知道，我在那里面想他想得都快疯了，就喜欢看那些人恐惧的眼神。”
一旁的仪器突然发出尖锐而不正常的声音，段老爷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万万没想到，段怀川竟敢在他面前，如此直白地承认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意！
段怀川继续逼近病床上的段老爷子，眼神凌厉。
“若是不想家族基业毁在您老人家手里，您最好就安分一点，少来掺和我的事。鱼死网破这种事儿，老子也不是做不出来。”
这时，外面的门被猛地推开。
几位穿着医护服的人员匆匆走了进来。
秦戈顿时警惕起来，他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也是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
很快，段老爷子就被进来的医护人员团团围住。
“老板，这……”
黑尔此时出现在了门口处，望着病房内的情况，欲言又止。
黑尔注意到一旁站着的秦戈，段怀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冷冷开口。
“说。”
黑尔被这低气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硬着头皮说道。
“安排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大部分资产都以基金的名义转移了出去，很快，那边就会收到消息。”
里面那位最看重的，就是这祖上传下来的基业。
要是毁于一旦，不得气个半死。
秦戈似乎也猜到了段怀川的打算，没有开口说话。
“人醒了通知我一声，吊着一口气就行。”
段怀川语气冷漠，说完便拉着秦戈离开了医院。
当日夜里，段老爷子悠悠转醒。
得知段怀川所做的一切后，气得差点吐血。
这儿子真是让他恨铁不成钢，之前把他关起来的时候。
每次去看他，那屋子就跟被洗劫过一样，一片狼藉。
在那些视频监控里，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各种治疗下，对那人痴迷到近乎疯狂的地步，简直跟魔怔了似的。
一旁陪着的管家林姨见状，赶忙上前劝道。
“老爷子，这孩子的事儿…您还是多顾着自己的身体吧。”
段老爷子到底还是摇了摇头，缓缓闭上眼睛，终究还是默认了。
这孩子或许可以“废了”。
但这百年传承下来的家族，可不能毁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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