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的红花别在胸前还没焐热，那份沉甸甸的荣誉感和新发的、盖着红戳的《职工转正通知书》带来的踏实感，还在林阳心头萦绕。清晨，在机械厂宿舍那张硬板床上醒来，窗外晨曦微露，寒意依旧。他习惯性地在心底默念：“签到。” 这一次，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身份的转变，似乎也预示着系统奖励可能迎来某种“升级”？
【叮！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上海牌A581型全钢防震机械手表（全新）一只！】
嗡！
林阳只觉得一股微小的电流瞬间从脊椎窜上大脑，整个人都精神一振！手表！还是上海牌！A581型！这个时代精英阶层的绝对标志！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用意念沉入空间。只见在空间的一角，静静地躺着一个深蓝色、印着金色“上海”字样的硬质纸盒。打开盒盖，内衬是柔软的天鹅绒。一只崭新锃亮的机械手表，静静地镶嵌其中。
表盘是经典的银白色，镶嵌着十二颗立体的金色刻度和金色的“上海”二字以及下方的拼音“SHANGHAI”。三根金色的指针（时针、分针、细长的秒针）在表盘中心交会。最外圈是精准的分钟刻度。表壳是厚实的不锈钢材质，泛着冷峻的金属光泽，表背镌刻着“全钢防震”字样和编号。表带是黑色的真皮表带，质地柔软坚韧，搭扣同样是精钢打造，简约而坚固。整只手表散发着一种精密、可靠、低调而奢华的气息，与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背景形成强烈的反差。
“上海牌……A581……”林阳心中默念着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知道这款手表在当下的分量！它不仅仅是一个计时工具，更是身份、地位、能力乃至“根正苗红”的象征！一个刚刚转正的年轻工人拥有它？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巨大的喜悦过后，是更深的谨慎。这玩意儿太扎眼了！比缝纫机、比三件套、甚至比那台藏在空间里的破放映机都要扎眼！因为它是时刻戴在手腕上的！是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下的！
如何解释来源？再次祭出“处理品”和“人情”法宝？
他仔细审视着这块表。崭新！完美无瑕！连一丝细微的划痕都没有！这样的“处理品”，说出去谁信？而且手表这种精密仪器，不像锅碗瓢盆，有没有瑕疵一眼就能看出来。
“人情”？哪个领导会大方到把一块全新的上海表当人情送给一个刚转正的小采购员？这逻辑根本不通！
林阳陷入了沉思。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表从盒中取出，冰凉的金属表壳贴在手腕上，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他轻轻地摩挲着表盘，感受着那精密的凸起刻度和指针的冰冷。这块表，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又像一张通往更高认可度的通行证。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戴！但要有一个足够“合理”且“低调”的理由。
他将手表戴在左手腕上，用略显宽大的工装袖子盖住大半。然后，他拿出之前签到获得的一小段细砂纸，极其小心地、只在表壳的侧面和表带搭扣的边缘等不起眼的地方，轻轻蹭了几下，留下几道极其细微、不仔细看几乎无法察觉的划痕。又用一点点空间里存着的机油，极其小心地涂抹在表带边缘和表耳连接处，弄出一点点“使用过”的油渍感。最后，他调整了时间，让指针精准地指向此刻。
做完这些“伪装”，林阳深吸一口气。他不能永远藏着掖着，这块表带来的便利（精准掌握时间对工作和生活都极其重要）和象征意义（提升在厂里和外界眼中的份量）是巨大的。关键在于首次亮相的时机和说辞。
机会很快就来了。下午，采购科有个重要的内部协调会，讨论下季度一批计划外钢材的采购渠道。参加会议的有采购科科长、副科长、几位资深的采购员，还有生产计划科和财务科的负责人。林阳作为刚转正的“新锐”，也被点名参加。
会议在厂部小会议室进行。气氛有些凝重，计划外钢材的缺口不小，几个老采购员都在诉苦，说关系跑断了，条子递了无数张，对方就是卡着不放，或者要价太高。
轮到林阳发言时，他结合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前世的一些模糊记忆，谨慎地提出了一个思路：是否可以尝试绕过省内的供销总社，直接联系邻省一个规模较小、但据说产品合格率高的地方钢铁厂？通过地区间的协作关系，或许能拿到更优惠的价格和更稳定的供应。
这个思路比较新颖，但也伴随着风险（跨省协调难度大）。科长和几个老采购员都皱起了眉头，讨论着可行性。
就在大家争论不下时，财务科的李科长（一个戴着眼镜、做事一板一眼的中年人）看了看手腕上那块半旧的罗马表，有些焦躁地敲了敲桌子：“老张，时间！时间！这都讨论快一个小时了，还没个准谱！我那边还等着看报表呢！”
他的动作和话语，瞬间让会议室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都看向自己的手腕或墙上的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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