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一个人!赤手空拳,朝着那台坎瑞亚的战争巨像冲过去了!那玩意儿…小山一样高!紫幽幽的炮口亮得吓人!”老兵猛地挥动手臂,模仿着光束的轨迹,“滋啦——!一道光擦着他身子过去!半边披风‘呼’地就烧成了灰,焦糊味我隔那么远都好像闻到了!”
他双眼圆睁,沉浸在恐怖的回忆里:“那疯子…踩着倒塌的巨像手臂,像林间的长鬓虎一样往上蹿!快得只剩影子!手里凝出两把水刃,蓝汪汪的…就那么硬生生地砍、切、撬!往巨像的钢铁关节缝里招呼!”他模仿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噪音,“嘎吱——嘣!火花溅得…跟璃月港新年放的烟花似的!那巨像的一条手臂…就那么被他卸下来了!”
老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理解的惊悸:“最他妈吓人的是他那张脸!他在笑!咧着嘴,露着牙,狂笑!眼睛亮得…亮得像饿疯了的狼盯着肥肉!那根本不是在打仗,是在享受!享受跟那铁疙瘩玩命!一边砍,一边吼…‘痛快!’、‘再来!’…他妈的,外面天塌地陷,尸山血海,在他眼里就是他狂欢的戏台子!”他狠狠啐了一口,用力摇头,仿佛要甩掉那疯狂景象带来的寒意,“疯子…彻头彻尾的战斗疯子!”
篝火旁一片死寂,只有火星爆开的轻响。负责记录的情报官飞快地在便携终端上敲打,特别标注:“目标:达达利亚(公子)。行为特征:极端战斗狂热,疑似‘武痴’人格,无视战略目标,追求个体战斗快感。风险评估:极端危险。”
不远处,理萌正蹲在一排新安装的滴灌设备旁,用扳手检查接口密封性。篝火边传来的“享受战斗”、“狂欢”等字眼钻进耳朵。他动作顿住,扳手悬在半空。眉头紧紧锁起,困惑与警惕在心头交织翻滚。他望向结界外那片理论上漆黑绝望的“焦土”方向,无声低语:“在末日里…只为享受战斗而挥刀?愚人众的执行官,都是这种…怪物吗?”随即,一个更复杂的念头悄然浮现,“不过…公子他…也许并非纯粹的恶?甚至…有合作的可能?”这念头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北国银行深处,秘厅。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流淌的幽蓝色冰符文提供着惨淡光源,空气冷得刺骨。潘塔罗涅——“富人”,端坐于一张由整块寒冰雕琢而成的长桌后。修长苍白的手指间,一枚剔透的冰晶棋子被优雅地捻动。他面前摊开一份报告,标题冰冷:《“灯油”行动效果评估:未达预期》。
指尖微微用力。冰棋子无声无息地碎裂,化作一撮细小的冰晶粉末,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溢价三成收购的废物…”富人开口,声音平稳无波,像冰面下流动的暗河,“看来尘歌壶的照明储备,比老鼠洞里的奶酪还要充足。或者…”他冰蓝色的眼珠毫无温度地转动了一下,“他们找到了替代品。‘灯油’的价值,到此为止了。”冰晶粉末无声地消失在华贵地毯的绒毛里。
他抬手,激活了桌面内嵌的加密虚空终端。幽绿的光幕亮起,复杂的符文流转。一条指令被精准输入,发送向代号“青瓷”。
【指令更新:青瓷。目标变更。原后勤库备用茶具内的‘青瓷’(窃听单元),休眠状态不可容忍。资源浪费等同于背叛。新优先级目标:七星委员会核心战略会议室。执行要求: 72小时内,确保至少一套“青瓷”进入目标会议室并保持激活。手段不限(替换现有茶具、伪装新添物品、利用清洁间隙渗透)。强调:高风险,高回报。务必达成。】
指令发送。富人指尖未停,调出另一个加密信道。目标:“锈蚀”。
【指令激活与升级:锈蚀。丙区‘精密轴承’(硝酸甘油雷管)状态确认。授权激活。目标清单:净水枢纽核心泵站、尘歌壶军工厂、赤穗玉米/稻种核心培育温室、主要能源节点…自主评估风险与破坏效果,择机执行。目标:最大化混乱与恐惧。授权:先斩后奏。许可:必要时,可单向联络“青瓷”获取情报支援(会议室议程、目标守卫动态)。核心准则:谨慎潜伏,一击必杀。只许成功。】
幽蓝的光幕熄灭,秘厅重归死寂,只有冰符文在墙上无声流淌,映照着富人毫无表情的脸,如同戴着一张完美的冰雕面具。尘歌壶看似坚固的堡垒内部,致命的毒牙,已悄然探出——但在堡垒之外,某个被误解的“疯子”,或许正以自己的方式,在深渊的阴影下划出另一条未知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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