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浅蓝色裙摆。
姜清黎坐在车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紧绷着的心情渐渐放松。
自从异能等级提升后，她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大堆的媒体记者，各种悬浮摄像头在四周打转。
学院里还好，回家路上也遇到好几次狗仔跟车。
姜清黎对于负面新闻的接受程度倒是还好，就是有些烦跟车的狗仔，但这种赶也赶不完，只能等过段时间关注度消退。
今天出门前，姜清黎已经做好被一堆摄像头包围的准备，毕竟是和皇帝陛下的下午茶，噱头十足。
但出门到现在，竟然没有悬浮摄像头跟踪，也没有长枪短炮对准，路上的车都很正常。
姜清黎露出一个幸运的笑，余光扫过后视镜，却忽然一顿。
她靠着椅背，眸子微微眯起，忽然开口：“尹诺。”
随着女孩声音落下，灰狼管家头顶的狼耳突然弹起，在空气中颤了颤。
尹诺耳根发烫。
这种行为实在过于丢人，和管家的身份不符合。
他连忙将耳朵收起来，一本正经地应声道：“在，小姐。”
好在姜清黎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盯着后视镜说：“看见后面那辆黑色的车了吗？”
尹诺声音僵硬：“小姐。”
“这车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姜清黎指尖点了点膝盖，“你早就发现了吧。”
不是疑问句。
尹诺抿了抿唇：“抱歉，小姐。”
余光扫过一直尾随者他们的那辆车，尹诺低声坦白：“是谢元帅的车，也许……只是顺路。”
姜清黎没有出声。
少年管家有些忐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确实，从离开姜家车库那一刻，尹诺就发现谢佑臣的车一路跟着。
但他不确定，谢佑臣是否想让姜清黎知道这件事。
过去的大多数时候，尹诺接到要照顾或者帮助姜清黎的命令时，对方总会平静地说：“不要让她知道。”
谢佑臣把自己放在一个守护者的位置上。
比起所作所为被知道，谢佑臣更不希望自己的行为给姜清黎带来负担。
一路上，尹诺没有开口提醒姜清黎。
或许是出于习惯，但也可能，是有自己都难以启齿的私心。
他看向后视镜。
女孩沉默两秒，忽然说：“你现在都不叫他少爷了啊。”
片刻空白后，车停在红灯路口。
那辆车缓缓停在右侧。
姜清黎转向那边，看见自己在玻璃窗上的倒影和旁边紧闭的窗。
她的手指搭在升降窗按钮上，好几次想按，但又收了回去。
想见他，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像想到他的脸，脑子里就会变得像抓起一把沙漠里的沙子那样，又烫又茫然。
在犹豫的时候，绿灯亮起。
姜清黎升起车后座的挡板，在后座纠结了一会，掏出终端，飞快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对面的状态很快就变成“正在输入中……”，但这几秒变得很焦灼，姜清黎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使用了异能，不然时间怎么会变得这么慢？
简直堪比她跟百里镜告白的时候他沉默的那几分钟。
等等，怎么会想到初恋。
这情景又、又不一样！
姜清黎简直被自己脑子里发散的思维给整无语了。
终端震动的声音打断思绪。
姜清黎看向终端上的对话。
姜清黎：【我看见你了。】
特别讨厌的人：【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嗯是什么意思？！
输入那么久，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一个字！
姜清黎皱了皱鼻尖，不高兴地敲字：【我，说，我，看见，你，了。】
又是“正在输入中……”十几秒，谢佑臣才回复：【你生气了？算是顺路。】
姜清黎：“……”
谢家和军政大楼，和皇宫都是两个方向，他顺哪门子的路？
这么明显的谎话让姜清黎有点不爽，直白地戳穿：【那你把那些狗仔赶走，也是顺路？】
她可不相信那些狗仔有什么良心，肯定是谢佑臣拿枪指着他们脑袋，逼着他们不准跟踪报道。
这人有时候的做派，确实挺邪恶大反派的。
但这句话问完，姜清黎又有点后悔了，显得她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
指腹按着消息想要撤回，但谢佑臣已经在那之前给出回复。
这次回复很快，像是在思考之前，借着本能在问——
【你希望我顺路吗？】
【阿黎。】
姜清黎手指一颤，终端从手指尖滚落，掉进脚边的座位空隙。
她低头去捡，手臂往下时贴到脸颊，感受到滚热的烫。
从耳朵到唇角，无一幸免。
-
下午茶的时间在三点整。
姜清黎于两点四十分到达皇宫宾客专用车库。
车停稳后，车门打开，早已等候的侍女走上前，微笑着同她打招呼：“姜小姐，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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