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在脸上的面料因为动作松散滑落，猝不及防对视。
呼吸停顿一秒，姜清黎清楚看见青年眸中自己的倒影，以及他因为自己而朦胧迷离的视线。
“帮哥哥解开。”
第二次重复这句话，谢佑臣是盯着她的眼睛说的。
像以前教她任何事一般，声音沉缓温柔，藏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正确性。
姜清黎隐隐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并非愚笨野兽，而是对自己无比了解的顶级狩猎者。
一旦释放，她很可能无法再掌握主动权。
姜清黎不太喜欢失控的感觉，这一刻心底却涨潮一般漫延起奇异的感觉。
渴/望同他融化在寂静深夜，失控沉沦。
睫羽轻颤，女孩倾身靠近，手指摸索着，解开束缚在青年手腕上的丝带。
谢佑臣抬起手，摸了摸怀中女孩的发顶，弯了弯唇：“谢谢阿黎。”
动作间，姜清黎看见他手腕处被丝带勒出很深的痕迹，冷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姜清黎用手指轻抚，眉心皱起：“我打得结不紧啊，怎么这么严重……”
谢佑臣盯着她的唇看，下颌紧绷，几秒后才说:“我的问题。”
他不打算告诉对方，刚才自己用力勒紧丝带，是为了压抑，却连痛感都觉得格外幸福。
姜清黎看不过去他受伤，撑着他的肩膀就要起身：“我去找药……唔……”
话没说完，谢佑臣握着她的手臂将人往怀中带，含住她的唇。
只是一瞬间，次序便颠倒。
温柔的吻之后，他支起身，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再一次，很负责地确认：“阿黎，接下来的事情，你做好准备了吗？”
回答他的，是女孩靠近的呼吸。
夜色无限温柔。
（无）
……
……
谢佑臣已经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姜清黎了。
在他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情的时候，他就已经事事把她放在第一位。
但某个清晨，他从混沌暧昧的梦中惊醒，第一反应是自我厌恶。
那之后，谢佑臣开始有意疏远姜清黎，不再牵着她的手，拒绝她的拥抱，避免和她共处一室……
对于他的疏远，姜清黎很快察觉，一开始她怀疑他恋爱了，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还是不太高兴，但很快，和百里镜的初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他拒绝的事情，百里镜会陪她，甚至会更亲密。
有很多次，谢佑臣站在不远处，看着处于热恋的情侣亲密无间，心脏止不住抽搐。
不止一次，谢佑臣想过做一个没有道德的小三，横刀夺爱，抢走她的爱。
但姜清黎不喜欢他，所以他连做小三最基本的资格都没有。
谢佑臣告诉自己，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好，那些没用的感情应该丢掉。
但每一次和她说话，每一次无意间的接触，都在他心里留下滚烫的烙印。
谢佑臣强迫自己克制，梦却越来越疯狂。
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梦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
光点摇晃。
汗凝结成水珠，从青年的发尾滴落，从怀中的女孩皮肤上滚落。
姜清黎已经忘记时间过了多久，她嗓子好哑，腰好痛，他却完全没有疲惫之意。
这么下去会晕的。
姜清黎趁着他把用过的东西丢进垃圾桶的空当，抱着被子呜呜假哭：“你欺负我……呜呜……”
谢佑臣把她抱进怀里，扶着她的腰，问：“累了？”
“你说呢。”姜清黎就知道他好说话，看他似乎要结束，便勾着他脖子，理直气壮命令，“给我放水，我要去泡澡。”
谢佑臣应了声，起身去浴室。
准备好水，他走过来抱起她，放进浴缸。
温度适中的水包裹着疲惫的身躯，姜清黎靠着浴缸，闭上眼睛，感觉一阵惬意。
忽然感觉不太对劲，睁开眼睛，谢佑臣竟然还没走，坐在浴缸边沿看她。
漆黑的眸半垂，唇角带着化不开的笑。
“你——你看什么啊……”姜清黎耳尖发热，伸手去捂对方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
“很漂亮。”
谢佑臣勾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亲了一下她的手背，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没有伪装，带着强烈的侵略感。
姜清黎抿了抿唇，克服羞/耻感：“你别看了，一起……”
水声经久不息。
……
天边泛起青白。
姜清黎却无比清醒。
青年不断在耳畔落下轻吻，问她喜欢谁。
她从痉挛中回神，低声喃喃：“喜欢……谢佑臣……”
“再说一遍。”
“喜欢谢佑臣……”
在无人知晓处，她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
他也一遍遍，不厌其烦地亲吻她的唇，回复道：“哥哥也爱阿黎。”
-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清黎终于慢慢醒过来。
她撑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起来。
手收回的时候，手背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姜清黎脸有点热，没敢转头看谢佑臣。
那些混乱的记忆在醒了之后变得格外清晰。
她随手摸到床头柜的遥控装置，打开了窗帘。
暖橘阳光落入室内，夕阳正缓缓垂落。
竟然已经快傍晚了吗……
这也太能胡闹了。
姜清黎慢慢背过身，缓缓滑进被子里，脑袋埋进去，有点逃避的意思。
身后传来低笑：“别闷着。”
谢佑臣用手臂把她“挖”了出来，让她呼吸新鲜空气。
“也没有那么闷……”姜清黎小声说。
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多沙哑。
但其实已经好很多，因为中途谢佑臣一直给她喂水，才不至于嗓子哑得更严重。
“饿吗？”谢佑臣问，“想吃什么？”
“喝点粥吧。”姜清黎依稀记得他们中间好像是喝了一点高级营养液的，所以没有饿到过分的地方。
话说回来，这人到底是准备多齐全啊，营养液还是她觉得不错的味道……
姜清黎轻哼了声，打算兴师问罪。
但一转头，视线却不自觉落在对方心口处。
那里，明晰地印着一个繁复华丽的图腾。
是她的标记。
姜清黎这下彻底醒了，脑子里是三个红色的感叹号——
只用了一个晚上，她就把谢佑臣标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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