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夜议隐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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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陵地带的硝烟与血腥味被林昭远远甩在身后。
他背着气息微弱的苏晚照，将天罡步法催动到极致，身影在稀疏的林地和起伏的山丘间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淡金流光，朝着南方星力微有异动的方向疾驰。
炼神返虚初期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最大范围地铺展开来，警惕着任何可能追踪而来的能量波动或窥探的目光。
天工府的突然出现，如同在原本就迷雾重重的道路上又投下了一块巨石。
这个信奉“机关造物胜于苦修”的神秘组织，其立场暧昧不明，手段却狠辣诡秘。
那个自毁的灵械武者临死前透露的“摇光的秘密”和“螭吻布防图”，更是让林昭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螭吻内部的倾轧，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
苏晚照，这个摇光尊者的剑使，此刻不仅背负着阻止灭世大阵的重任，更成了多方势力觊觎的目标，一个烫手的山芋。
背上的苏晚照在颠簸中发出几声痛苦的闷哼，眉心的冰蓝剑痕在颠簸中似乎又黯淡了一丝。
林昭心中一紧，立刻分出一缕微弱但精纯的天罡本源气息，小心翼翼地渡入她眉心，温养那点摇摇欲坠的剑意火种。
“坚持住，我们快离开这片区域了。”林昭低声说道，声音在疾风中显得有些模糊。
“…嗯…”苏晚照极其微弱地应了一声，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但身体依旧虚弱得如同易碎的瓷器。
她将脸轻轻靠在林昭坚实的背上，那持续不断传来的、源自天罡道种的温暖气息，是她此刻在无边痛苦和冰冷中唯一的慰藉。
这份依赖，在生死边缘早已超越了最初的戒备，变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信任。
疾行了大半日，直到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橘红，林昭才在一处植被茂密的山谷溪流边停下。
他仔细探查了周围，确认暂时安全后，小心地将苏晚照放下，让她靠在一块被溪水冲刷得光滑的巨石旁。
“喝点水。”林昭用洗净的树叶盛了清澈的溪水，小心地喂给她。
苏晚照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溪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让她恢复了些许精神。
她看着林昭略显疲惫却依旧坚毅的侧脸，月光开始洒落，在他轮廓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天工府…很难缠。”她声音沙哑，但比之前清晰，“他们…追踪技术…很强。那三人…只是…最低级的‘械兵’…上面还有…更强大的‘机关师’…甚至…传说中…能造出匹敌…虚合境的…‘天工造物’…”
匹敌虚合境的天工造物？林昭瞳孔微缩。
这末法时代，竟还有如此手段？
看来自己对这隐藏在都市之下的修行界，了解还是太少了。
“他们口中的‘矩子’，你了解多少？”林昭问道。
苏晚照摇摇头，眼中带着深深的忌惮：“…神秘…无比。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指挥天工府…如同下棋…追求…技术的极致…和…利益最大化…这次出手…青鸾那边…恐怕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她顿了顿，看向南方，“我们必须…更快…赶路的时间越长…暴露的风险…越大…”
林昭深以为然。
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因战斗和长途奔袭而略有翻腾的气血，又用天罡灵力蒸干了两人湿透的衣衫。
夜幕彻底降临，繁星点点。
“你感觉怎么样？”林昭再次探查了一下苏晚照的伤势。
寂灭法则如同跗骨之蛆，在天罡本源气息的隔绝下虽然侵蚀速度大减，但依旧顽固地盘踞在丹田和主要经脉，不断消磨着她的生机和残存的剑元。
更麻烦的是，他发现那缕盘踞的寂灭寒气，似乎与遥远的某种存在（青鸾）隐隐有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联系，如同一个无形的坐标！
“暂时…死不了…”苏晚照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带着剑修特有的倔强，“多亏了…你的…本源气息…像…寒冬里的…篝火…”她看着跳跃的篝火（林昭用干燥枯枝生的），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柔和。“只是…那寒气…似乎…在‘呼吸’…我能感觉到…它在…试图…侵蚀你的…力量…”
林昭心中一沉。
他也察觉到了。
每次他渡入天罡本源气息温养苏晚照时，那股寂灭寒气都会像贪婪的毒蛇，试图吞噬、同化那至阳的力量。
虽然每次都被他精纯的天罡道韵逼退，但这无疑加剧了他自身的消耗，也说明青鸾留下的法则创伤，远比他想象的更霸道、更“活性化”。
“无妨。这点消耗我还撑得住。”林昭压下心中的忧虑，语气平静。
他必须表现得足够镇定，才能给苏晚照信心。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摇光尊者。你之前说江南苏杭，灵隐。具体怎么找？灵隐寺是普通寺庙，还是别有洞天？”
苏晚照靠在石头上，望着星空，似乎在回忆：“灵隐…是入口…也是…屏障。真正的‘星隐之地’…在…灵鹫峰…深处。需以…特定的…星轨步法…引动…地脉星枢…才能…显化门户…”她详细描述了一种极其繁复玄奥的步法轨迹，并告知需要在特定的时辰（子夜星力最盛时），配合特殊的星力波动（摇光一系的独有印记）才能开启。
“星轨步法…地脉星枢…”林昭默默记下。
这绝非易事，不仅需要精准的方位和步法，更需要引动星力的深厚修为。
以他目前的状态，加上苏晚照无法自行引导星力，难度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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