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甚至没等艾伦再开口，便崩溃地尖叫起来，将所有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地往外倒。
她不想死。
更不想像首领那样，死了都不得安生。
“我……我只是个外围成员！是夜莺计划里的一员！”莉莉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浓重的哭腔，“我们夜莺都是组织从小培养的孤儿，学习各种潜伏、刺探情报的技巧，任务就是潜入各大王国的权力中枢，为组织收集情报！”
“你在说慌，根据资料显示，你们家世世代代都为王室服务。”艾伦看向莉莉，他还记得莉莉没有被从王宫钟辞退，就是因为他们家祖祖辈辈都为王室服务，且没有自己的祖产。
如果把他们辞退，他们根本就没有赖以生存的能力。
所以艾伦才把她流了下来。
莉莉连忙解释道：“不，那只是明面上的身份，其实我和我的父亲并没有任何关系。”
艾伦笑了笑，挺好，至少知道了她爸也有问题。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那位为王室服务许久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家伙，居然也有问题吗？
他示意莉莉继续。
“我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只知道黄金议会是星辰兄弟会在北狼王国扶持的代言人之一！他们的任务是敛财，同时搅乱王国的秩序，为……为主上降临，做好准备！”
“主上？”艾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莉莉疯狂地摇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主上是组织的至高存在，他的身份是最高机密！只有最高等级的‘星使’才有资格觐见！黄金议会的首领，也只是一个‘星徒’，他所有的命令，都是通过一个叫‘银月使者’的人传达的！”
银月使者。
艾伦将这个名字记下。
“那个银月使者，现在在哪？”
“不知道！”莉莉的表情愈发绝望，“星使的行踪飘忽不定，我只知道，他半年前来过王都，向首领传达了扶持大王子查尔斯上位的指令。”
半年前……扶持查尔斯……
原来如此。
艾伦脑海中的线索瞬间串联。
他就说查尔斯那个草包，哪来的胆子敢勾结商会，刺杀老国王。闹了半天，背后是星辰兄弟会这个庞然大物在撑腰。
铁钥匙商会和黄金议会，说白了，就是星辰兄弟会推到台前的白手套，专门干脏活累活。
现在这副手套脏了，眼看就要被自己抓住，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弃掉，甚至还主动帮着自己这个“敌人”清理门户。
好一招弃车保帅。
艾伦心中冷笑。
他们以为，丢掉一个黄金议会，就能把自己摘干净了？
做什么美梦。
“你们在王都，还有多少据点？多少‘夜莺’？”艾伦继续盘问。
“城西的‘星语’酒馆，是一个联络点。王宫里……王宫里除了我，至少还有三名夜莺，分别潜伏在王后、罗斯特公爵和大王子查尔斯的身边！”莉莉为了活命，已经顾不上任何组织纪律了。
艾伦听完，不再多问，对身边的乌鸦递了个眼色。
乌鸦上前一步，手起刀落，一记精准的手刀砍在莉莉的后颈。
女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留活口。”艾伦的声音淡漠如水，“把她脑子里所有东西，一滴不剩地给我榨出来。”
“是，殿下。”乌鸦躬身领命。
两名暗卫上前，像拖一条麻袋一样，将昏迷的莉莉拖进了阴影里。
处理完这一切，艾伦才转身，看向那些依然泡在污水里，军容严整等候他命令的禁卫军士兵。
“打扫战场。”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威严。
“所有尸体，就地处理。用火，把这里烧得干干净净，我不希望明天太阳升起时，这里还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是！”
禁卫军们轰然应诺，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现场。
艾伦则带着巴顿，转身走出了这片弥漫着血腥与恶臭的地下空间。
回到地面，呼吸到夜里微凉的空气，巴顿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子殿下，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刚才那场屠杀，对他而言不过是解决了一窝讨厌的蟑螂。
巴顿心里打了个哆嗦，愈发敬畏。
“殿下，我们现在……回王宫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艾伦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栋作为商会总部的建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回王宫？”
他笑了笑。
“不急。”
“巴顿，带上你的人，我们去喝一杯。”
巴顿一愣：“喝酒？”
艾伦的目光投向城西的方向，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去‘星语’酒馆。”
“不。”艾伦摇了摇头。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边。
夜色，已经开始变得稀薄。
一抹鱼肚白，正在东方的天际，缓缓地浮现。
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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