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叫‘虚空之影’，”李鹤轩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宇宙常数，“一群以吞噬物质与能量为生的宇宙寄生虫。地球的‘末世’，不是偶然，是它们路过时，洒下的‘诱饵’。”
诱饵？
苏振国瞳孔骤缩。难道那些变异兽、丧尸，都只是……诱饵？
“它们在筛选‘食物’，”李鹤轩补充道，指尖轻弹，一道微光在半空凝成一颗微缩的蓝色星球，正是地球，“让生态圈崩溃，让强者诞生，最后像收割庄稼一样，把这颗星球上所有进化出的‘能量体’一网打尽。”
指挥中心里，还能保持清醒的只剩下苏振国、苏梦怡和张楠。张楠挠着头，虽然没完全听懂，但那宇宙画面带来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老大要对付的，是这种玩意儿？
苏梦怡扶着爷爷，翠绿色的治愈光芒不仅在安抚士兵，也在悄悄滋养着苏振国的精神。她看向李鹤轩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她早就知道，他的世界远比她看到的更广阔。
“那三头王级，”李鹤轩的目光扫过窗外，落在远方三座冰雕的方向，“是第一批‘成熟’的诱饵，本该吸引虚空之影的先锋。现在，它们成了路标。”
苏振国的心猛地沉到谷底：“你的意思是……”
“它们要来了。”李鹤轩淡淡道，“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
这个时间，短得像在开玩笑。一座“青铜要塞”对抗三头王级都要赌上全部，三个月，怎么对抗能让星辰凋零的存在？
苏振国的手指死死攥住指挥台的边缘，指节泛白，合金台面被捏出几道浅浅的凹痕。他一生经历过无数绝境，但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到“绝望”二字的重量。
“我们……能做什么？”他艰难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不是恐惧，是面对悬殊到绝望的差距时，本能的茫然。
李鹤轩看了眼苏梦怡，女孩对他轻轻点头，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信任。
他收回目光，看向苏振国，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温度：“做好你该做的。”
“加固防线，训练士兵，整合所有幸存者基地的力量。”
“我要你们，在三个月后，能守住‘人’这两个字。”
守住“人”？
苏振国愣住了。他本以为李鹤轩会说“交给我”，或者“准备逃亡”，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句……近乎“托付”的话。
“你……”他看着李鹤轩，“你要亲自……”
“我有我的战场。”李鹤轩打断他，目光投向宇宙的方向，“虚空之影的主力，不会只盯着地球。我需要有人在这里，守住这颗星球最后的火种。”
他顿了顿，看向苏振国，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将军，你是人类的军魂。守住他们，就是守住我回来的意义。”
回来的意义……
苏振国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李鹤轩，又看了看身边眼神坚定的孙女，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位“神明”般的存在，不是来俯视人类的。他站在这里，带着他的天空之城，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或许……从一开始，就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
而连接他们的，是自己的孙女。
苏振国深吸一口气，挺直了那曾在无数战场上屹立不倒的脊梁。他对着李鹤轩，缓缓地，郑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没有质疑，没有犹豫，只有军人对命令的绝对服从——哪怕下达命令的，是一尊他无法理解的神明。
李鹤轩微微颔首，接受了这个来自人类军魂的敬礼。
他转过身，牵起苏梦怡的手：“我们该走了。”
“去哪里？”苏梦怡问，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
“去看看，这颗星球上，还有多少能‘用’的力量。”李鹤轩的目光扫过全球地图的虚影，“三个月，不够浪费。”
张楠立刻跟上：“老大，我也去！”
三人的身影在指挥中心中央泛起涟漪，即将消失时，李鹤轩忽然回头，看向苏振国。
“对了，苏将军。”
“您刚才的问题，”他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属于年轻人的揶揄，却又带着神性的笃定，“答案是，我会用整个宇宙，来配她。”
话音落，身影逝。
指挥中心里只剩下苏振国，和满地昏迷的士兵，以及窗外那三座静静矗立的冰雕。
苏振国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说话。许久，他抬手抹掉脸上的血迹，拿起通讯器，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绝。
“传我命令。”
“启动‘火种’计划，联络所有已知幸存者基地。”
“告诉他们，三个月后，人类，要打一场……关乎存亡的仗。”
窗外，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青铜要塞”的合金装甲上，反射出冰冷而坚定的光。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一次，人类的对手，是星辰大海外的，无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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